10
家换好衣服,打了个车回到这里。
他见到了邻街卖水果的小伙子,校服系在腰上的年轻人,拿过和谐家庭奖的民营企业家……他们扮演着三好丈夫或孩子的角色,却在这里透支黑夜去狂欢。
而他们都不是裴山要找的人。
唐立言,消失在了人潮里。
裴山一边踮着脚,躲避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一边急切地想要见到唐立言。
他想象了一下唐立言会在这里做什么。
随便遇见个漂亮的小男生,一拍即合不分场合地来一发?
还是认真约了某个人,觉得他新鲜好看,直接留下联系方式,互通有无?
无论是哪一种,他觉得自己都无法往深了去想。
你能忍受唐立言在这种地方找别人上床吗?裴山问自己。
不能。
裴山的脚步越来越快,冲撞到好几个人,接受到好几个暧昧的信号,都被他恶狠狠地推开了。
正好这时酒保端过来一瓶酒,裴山就顺手抄了过来,倒了一整杯喝了下去。
“先生……”
“我没事。”
裴山说完这句就继续往前找。
其实裴山不怎么能喝酒。从前他就是出了名的一杯倒,所以从来不来酒吧。刚刚那一下,就跟壮胆似的。
虽然嘴里全是苦味,但裴山也没心思管。
唐立言眼看着裴山往反方向走,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既然羊送上门来,就没有让他逃走的道理。
唐立言喊裴山的名字,可是酒吧太吵,连连喊了几声,裴山都没站住脚。唐立言只好又快走了几下,大步超过好几个人,几乎是小跑着跟紧裴山。
这一路,伴着酒吧暧昧又狂热的音乐声。
唐立言被好几个人踩了脚,也没空去搭理,拿眼睛瞪回去但脚步不停。
那几个人好像对他也感兴趣,伸手拦住他的去路,问:“要不要一起?”
“一起你m——”唐立言一句脏话都蹦到嘴边了,但看了看裴山的背影,还是忍了下来,“没兴趣,我有人约了。”
那几个人这才悻悻放开他,还不忘朝他的衬衣口袋里塞张纸,“那以后没人的话,可以找我们哦。”
唐立言没等人散开就冲了出去,力度有点大,撞到身边几个人的肩膀。
眼前本来是他们花花绿绿的衬衣,突然一张脸就这么出现了——白净的皮肤,稍稍有棱角的眉峰,化着红色眼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正微微张开的嘴。
“唐……唐警官,你还好吗?”裴山问。
那几个人本都让开了,看到裴山来,复又用调笑的语气问:“唐警官?不会吧,你就是那位宁城来的小少爷啊?跟你约的人……是裴山啊?”
另一个人便附和着:“哟,裴山,平时装清高,怎么?也来这钓人啊?”
星星形状的红色纹身很显眼,唐立言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它摄去了注意。
“对。”唐立言饶有兴致,照旧满嘴跑火车,“是他。”
裴山被这句话弄懵了,怔在那,一动不动望着他。
灯闪个不停,衬得裴山的眼角一抹红晕若有若无。那双眼是个漩涡,吸着人不自觉靠近。
唐立言就被吸引着,走近了一点,又一点,“得,谁能想到,搁这还能碰上熟人呢?不过你以后最好别在这种地方叫我警官——”
说着,头微微低下来,凑近了,带着上挑的、调戏一般的尾音,“我怕,吓着别人。”
屋里的空调温度很低,但裴山一直在出汗。
薄汗让本就紧身的内衬更加贴身,半透明的外套贴在手臂上,勾勒出裴山的形体轮廓。
唐立言觉得渴,吞咽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盯着裴山。
他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要以什么样的姿势把这个人x到哭泣、求饶,又要以什么样的热情把他伺候得欲仙欲死。
然而,他还没付诸实践,裴山就突然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玩伴,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找别人。
“什么?”唐立言没反应过来。
裴山刚听完他说“与人有约”之类的话,又喝了一大杯烈酒,此时脑子完全不清醒。
可能是灯光太晃或屋里太热的缘故,裴山觉得周身血液翻涌不停,蹭蹭往脑子上涌。
“你约了人,对吗?”裴山紧张地手都在冒汗。
“约了。”唐立言调笑地看着他,“你啊。”
裴山听到“嗡”地一声,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就这么断掉了。一世或是一时,裴山都不要了。
只想给他快乐,哪怕把自己变成一颗稻草烧掉,能让他快乐一刻钟都好。
裴山颤抖着踮起脚,拽起唐立言衬衫的衣领,猛地推人靠在了墙上。
不管了。就算唐立言觉得裴山是个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人,就算唐立言的心永远不会为这个叫裴山的人停留半分,都不管了。
裴山拿出毕生的勇气吻了上去。
反正一个喝醉的人,在酒吧做什么都理所应当,不是吗?
唐立言下意识就抬起手,然而裴山动作更快,凑上前用舌头撬开对方的嘴唇。
两个人的呼吸立刻缠在了一起,唐立言被动却心甘情愿地张开嘴,热切、急迫地回吻。
只不过,裴山比他还要来势汹涌,尽管踮着的脚不稳,裴山却让每一个上升下降的幅度都为吻他服务。
内衬和外套本就薄,唐立言隔着布料,能摸到裴山的温度,裴山的皮肤。
有点热。
唐立言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只喝了一杯龙舌兰的夜里,他却醉得不轻,被一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按在墙上亲。
在这儿丢了的主动权,唐立言怎么着都得在床上找回来。
第11章 需要……吧?
唐立言的衣领就这么被攥着,裴山叫他紧紧贴在墙上。他的手也不老实,轻而易举就突破薄衣的防线,一路从脊背滑下去。
他能感受到,在手掌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裴山的肌肉明显绷紧了,嘴上的动作也顿了顿。
唐立言便趁着这个间隙,一手重重搂住裴山的腰,另一只手按住蓬松的卷发,转身把裴山推到了墙上。
只是他的衣领仍旧被攥得很紧,好像怕突然跑掉一样。
唐立言觉得透不过气,便腾出放在裴山脑后的手,搭在裴山的手上,拍了拍。
裴山以为他不享受这个吻,连忙松开衣领,重重推开了他。
“怎么了这是?”
唐立言的嘴唇上还留着裴山的温度。正是亲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突然被推开,任谁都一头雾水。
裴山一直没来得及换气,胸口一起一伏的。
“没。”裴山擦了擦嘴角,眼神在躲闪,“没怎么。”
裴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