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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诺不知所措,出言安慰说:
“我都知道了。我一定会救季大人出来!你放心!”
自父亲出事以后,灵儿便六神无主。
尽管家里叔伯、兄长全都忙着安排打点,可她的第一反应竟是给秉诺写信求助。只是因知道他在外征战,才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秉诺无权无势,自己还在进学,亦不得家族偏袒,这些灵儿都知道。但是她冥冥中还是以他为依靠。
灵儿曾无数次想过和秉诺碰面的样子。
肯定会有说不完的愁苦,倒不完的惊恐无助。
只是这一切,全在此刻化成泪水,无声地倾诉。
秉诺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反复保证,他一定会救季大人出来。
良久,灵儿终于止了泪水。
家里所有人终日为父亲的事奔走,阖府上下阴云密布。她只是实在拗不过心里的想念,想见上秉诺一面。可也真的只是见一面,就足够了。此时任何两情相悦的欢愉,于她而言都是对父亲的不孝。
灵儿低着头,淡淡地说:“你回去吧,我走了。”
秉诺再三叮嘱说:
“季大人的事我一定竭尽所能。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你放心,有我在。”
灵儿沉默点头。
她见秉诺站着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自己转身往季府走去。
临到门口,她回头看秉诺还站在原地,神情焦灼地看着她。
灵儿向他微微点头示意,悄声推门进去。
秉诺看着灵儿那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宅院里。
他脑海中反复回想起,灵儿那双噙满泪水的大眼睛露出哀伤的神情,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独自呆立良久,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救出季大人。
这个春节程府过得一派喜气祥和。
程三爷赶在大年三十急急回府。
一回来,就叫了秉诺去问话。那以后,正月里所有的宴请往来,程三爷都带了秉诺在身旁。
秉诺看在眼里,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跟着小心伺候。
姚氏为此很是春风得意。
她知道儿子此番在战场上立了功,却未曾想竟如此了得,自此能跟在程三爷左右。
郑氏看在眼里,火在心头。
虽然秉忠尚在进学也并无突出成绩,可程三爷与同僚往来,带着个庶出儿子在身边算什么,将秉忠置于何地?
秉忠倒乐得清闲,京塾课业重,好不容易得了闲暇,还不用陪父亲应酬,能多休息一刻是一刻。
他那闲散的样子,更是气得郑氏直跳脚。
可任凭郑氏再生气,再旁敲侧击地各种暗示,程三爷根本不予理会。
他每日还是让秉诺陪伴左右,仿佛完全忘记他还有秉忠这个嫡子一般。
秉诺本就不善与人交际,平日里更是没见过这样的宴请场面。
饭局上,秉诺除了会主动向父亲的同僚问安,偶尔被盯得紧了,回答一两句,其他时间他只是安静地守在一旁。
忙着端茶递水,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拘谨。
程三爷虽不多与秉诺说话,更不论夸赞。
但在旁人眼里,秉诺小小年纪就立下战功,还都是硬仗,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如今徒一回京,各方应酬,程三爷抛开长子、嫡子不带,偏偏带他出来交际。说看不懂那都是傻的,这不是在为这个庶出铺路是什么?定是惜他才气,想再加点人脉资源,便如虎添翼。
于是众人对秉诺一通吹捧,少年英雄,未来鹏程万里,频频敬酒。秉诺不会挡,只知道回说:“不敢当,不敢当。晚辈惭愧。”然后就是一杯杯白酒闷下肚。
结束了一天的应酬,秉诺每晚回去都会反胃呕吐。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吐血,幸而倒是没有。微微松一口气,第二天白天继续陪着应酬,各种被灌酒。
旁人的夸赞也好,揣测也罢,秉诺只是无感。他的心思全在如何能救得季二爷身上。
那日,秦副将突然从军营中赶来程府,找程三爷议事。
不多时,秉诺便被叫去了书房。
秉诺小心与程三爷和秦副将问安,低头站立。
程三爷坐在书桌前,翻着书卷,问:
“你去过郴州?”
秉诺早知此事定瞒不过父亲,幸而早已有准备,于是坦然答道:
“是,儿子听蒋夫子提及过他与季家有亲,便替蒋夫子前去探望。”
程三爷听了,发出一声冷笑,说:
“你还有这心意。不知道从军期间私自行动作逃兵论处吗?”
玩笑话中,句句都是要人命的罪。秉诺听罢,立马跪下,解释说:
“回父亲,那是儿子奉命去郴州采购补给,只是顺路探望而已。”
秉诺跪着,低着头,余光正好能看到前面立着的黝黑花瓶。花瓶有一人高,正好映出身后站姿挺拔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