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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落款是蒋夫子。秉诺打开,却见里面还套了一封。封面上书“程秉诺亲启”,只是这几个字写得实在不敢恭维。
展开信,是一首诗:
吾友秉诺,见字如晤。
近读关雎,心悦诚服。
感其情真,羡其嘉勇。
其待淑女,如吾待汝。
灵儿
秉诺读罢,只觉得忍俊不禁,似玩笑一般。
他确是猜到了这姑娘的心意不假,却未想到她如此大胆。他又看了遍最后一句:“其待淑女,如吾待汝”。哪有姑娘说这样的话。秉诺无奈摇头笑笑,提笔写道:
屈尊纡贵,惶恐难处。
如蒙不弃,结友为书。
互通有无,解于急难。
三生有幸,得友如汝。
秉诺敬上
秉诺写了回信装好,也照来信一样,封了内外两个信封。内书“季涵亲启”,外书“蒋传(夫子)亲启”。便送了出去。
自秉诺收到信,他脸上便挂起了笑容,人也飘飘然。
一直到回信寄出,他才惊觉自己糊涂了,怎得会鬼使神差地和未出阁的姑娘通信。自己当真是一遇到这姑娘,就毫无章法了。
其实秉诺是羡慕灵儿的。
他羡慕季大人是如何抚养这女儿的,能教出这么一个洒脱、不被世俗礼教所困、行事无拘束的性子。每每想起灵儿,秉诺脑海里总会出现她那一派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样子。只是灵儿的情谊,秉诺自知配不上,羞愧不敢当。
秉诺很想对灵儿说:他很羡慕她,羡慕她拥有如此好的长辈,教出这阳光般温暖的孩子。只是他不知道,这冠冕堂皇的羡慕背后,他已被这个姑娘深深吸引住了。
而那封秉诺自以为不该写出的信,在这个洒脱、不被世俗礼教所困、行事无拘无束的姑娘看来,非常不满意。
他当自己是朋友?那岂不是变相的拒绝。
灵儿本是信心满满的,且以为秉诺也和她一般心思。更何况,如果他无意,怎会喝了半月自己熬的汤,与自己有了故友一般熟悉的默契。
灵儿想不明白。她与堂姐说,季澜只道她是吓着人家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见过姑娘家这么主动。人家姑娘是低头含羞,顶多丢个手帕,她家傻妮子倒好,直接表露真心。
堂姐说的话灵儿都没记住,只记得一句话:“时候太短了,他还不了解你”。
这句话灵儿消化了两天。
原来她希望秉诺如自己对他的感觉一样,一见钟情、怦然心动。
既然没有实现,不管自己有多失望,退而求其次,日久生情也是一样的结果。
瞬间灵儿如被点燃一般,连年都等不及过完就想再见秉诺,多制造机会让他了解自己。
灵儿又看了遍那封恨不得揉成团的信,压着火气收了起来。哼,早晚扔到你面前,让你看看当初的愚昧无知。
只是这样的机会却不多了。
转眼过了初五,因着淀州路远,秉诺得提早启程。
秉诺走前,与姚氏拜别。姚氏叮嘱他念学要用功,毕业一定得进得京塾。秉诺都牢记在心。
父亲去临州公干,还有三五日方归。见不得父亲面,秉诺拜别夫人。
郑氏担心秉诺第一次出远门不习惯,特意安排了府里的马车送他,还请李叔一路陪同,并为秉诺备了盘缠。姚氏对此十分感激,秉诺连连拜谢,与郑氏和姚氏告别。
马车刚驶出城门,便有小厮拦停了马车,说有旧友相送,希望一叙。
秉诺有点明白了旧友是何人,赶紧下车,随着小厮同去。在隐蔽处,果然见到灵儿,只见她气鼓鼓地问:
“你要去淀州?”
秉诺答:“是。”
灵儿紧跟着问:“你怎不告诉我?”
灵儿复又问:“我就问你一句:你讨厌我否?”
秉诺一秒摇头。
这是灵儿提前演练了许多遍的对话,如今进展顺利。她绷着脸,继续问:“那我们是朋友吗”
秉诺点头。
灵儿盯着问:“说话!”
“是。”
入坑了,入坑了。灵儿接着问:“朋友是否要相互帮扶,以后我有了急难你是否帮我?”
“一定帮。”
最重要的一句话来了,灵儿说:“好!如今你离京进学,路途遥远。你的友人准备包袱给你送别,你得收下。”
说着不知道哪儿拿出个大包袱,放到秉诺怀里。秉诺想拒绝却无说辞。只得拱手道谢。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先说话。良久后,灵儿出声问:
“你是不是得赶路了”
“嗯”
她故作轻松地说:“走吧。多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秉诺点头,提着包袱远去上了车。
灵儿站在远处,看马车卷尘滚滚离去,一遍遍回想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