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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似没看见,斥责:
“你这个逆子,你是一点都不把程家的规矩放在眼里啊!”
秉诺一听,心知是那日祠堂上自己不顾父亲眼神示意、开口替堂哥求饶一事。之前被罚,他从不敢向盛怒的父亲解释;现在更是不敢解释,怕说错了话,还不如不说。他默默低着头,弯着腰,听父亲斥责。
“祠堂上你就敢顶撞长辈,我看你也是维护堂哥心切,念你手足情深,也就算了。你呢,把状告到蒋太医那里!莫说家丑不外扬,家长家长,一家之长,权衡利弊为了家族利益做出的决定,你懂什么!程家生你养你,你出息了!背后告黑状,给程家抹黑!你娘就是这么教你和大房斗的!”
程三爷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走到秉诺身前,一脚踢翻他。
秉诺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跪好,急急答道:
“父亲我没有!那晚我去蒋太医处是去抄药方,我不敢在外乱说!”抬头看向程三爷。
许是那一脸血的样子可怜,程三爷收了脚,耐着性子问:
“那外面传的谣言,说我程府拿庶出给嫡出抵命的话是谁说的,难道是你堂哥爬起来拖着腿出去说的?你前脚从蒋太医处出来,后脚谣言就从他家传出来,不是你是谁!”
秉诺一脸惊恐,答:
“儿子不知道是谁说的,但真的不是我!”
程三爷置若罔闻,道:
“你去领二十鞭家法。程家规矩放在这里!要么忍,要么滚!”
说完,程三爷不再与他啰嗦,大步出门去。
秉诺跪在地上愣神,等丫鬟进来收拾,他才恍惚起身离去。别的姑且放到一边,脑子里只有一个盘算,二十鞭,打了肯定起不了床,该如何瞒过娘。
秉诺回房清洗了伤口,幸而伤口不大,已经止血了。他便赶去姚氏房里问安。
一进主院,就见姚氏忙里忙外指挥仆人,心情大好的样子。见了秉诺来,还满脸笑意冲他招招手。秉诺本编好了理由解释额头的伤,姚氏似是没看见一般,根本没问。
没问起正好,秉诺赶紧把话题往母亲高兴的地方引,问道今日有何喜事。一问才知娘今日收到大哥的信,说大哥已随军驻扎到南面的云州。云州气候温润,适合娘养病,要接了娘去住上一阵,等过年再一同回来。
姚氏也是思念大儿子心切。一接到信,得了程三爷的首肯,就开始采买准备,巴不得当天就能出发。仆人新采买来的各式糕点、库里收着的笔墨纸砚、姚氏亲自缝好多时的长衫衣裤,已是满满装了三大箱,恨不得把家都办了去。
第二日晌午,姚氏便出发了,嘱托秉诺万万不可忤逆父亲,一定要听话,努力习功课。秉诺再三请姚氏放心,看着娘一脸欢喜随车离去。
送走姚氏后,秉诺回了屋,脸上笑容也随着娘坐车走了,眼神空洞,呆呆坐着。
他还欠20鞭家法。
左右躲不过,秉诺起身将茶壶、馒头、止血药粉都放在床边的矮凳上。自己去打了井水冲澡。他想吃饭垫垫肚子,又怕被打得吐了,弄脏了祠堂,也不敢吃。他去伙房拾了干稻草铺在床前,都收拾停当,赶紧去祠堂领罚。
秉诺低头快行,行至院墙边的小路,被文姨娘的老妈子喊住。李妈似是等了他很久,见四下无人,迅速塞给他一个小包裹,说是训堂哥给的。还说训堂哥让带句话给他,一定要用上。
秉诺打开来看,是一片皮制的护腰。
这岂不是作弊?但话又说回来,护腰派不上什么用场啊,即便作弊了也没用。但满腹的疑虑、犹豫,终究给那二十鞭的恐惧和被冤枉的不忿驱赶得了无踪迹。秉诺躲到树后,贴身戴上护腰,继续向祠堂走去。
书上有字,却看不进;眼里有泪,却流不出
祠堂刑房的仆役见秉诺来,已知晓来意,起身就摆凳子拿鞭子。家里所有的仆役中,唯有刑房的人是从过军的,拿的月钱也最多。用程老太爷的话就是,这钱得花,不然子孙管教不严,他愧对列祖列宗。
秉诺已不知被罚了多少次。城府三房里,属程三爷管教最严,他的子嗣里又属秉诺最受罚最多。
但只是恶性循环,越罚越不满意,越不满意越罚得重。
秉忠进过刑房么,应该没有吧。是啊,秉诺心想,父亲对秉忠向来是表扬都来不及,怎会罚他。秉诺心里不自觉萌生了一层嫉妒和怨恨。可是转念,他想起二哥爽朗阳光的性子,若自己是父亲,也会喜欢的吧。
秉诺打了赤膊跪在青石板上,听得鞭子甩起时发出的呼呼声,鞭子应声落下。后背一阵剧痛,触电一般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他咬紧牙关,满脸憋得通红,死死忍住。一鞭又一鞭落下,十八,十七,秉诺倒数。在他疼得意识模糊,仿佛要失去理智时,一鞭落到了他腰上,秉诺惊了!
罚得再重都不能伤腰,不能影响了练武,毕竟这些子孙以后都是要上战场的,这是程家的规矩。
莫不是打偏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