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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父子相,倒像虎父犬子。
秦烈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是爹您叫我来的,如今又问我知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您有什么话直说不就好了……”
秦徵闻言冷笑,“你日日在外头花天酒地,除了惹事就是寻欢作乐;又从不过问家中生意,也不关注京城局势,会知道才怪!”
“要我直说?我怕我直说了,你受不住吓个半死。”
秦烈面色一瞬冷了下来,他桀骜惯了,平日里又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话,更何况现下他没犯错,他爹就如此辱骂,自是心下不忿。
“再无能也是您生的儿子,您若是不想说,那就别说,省的您生气,儿子也不痛快……”
这话多少有些大不敬的意思了,秦徵的眉头皱成“川”字,直接抬手把手里的信扔到秦烈面前。
那信纸轻薄,飘飘忽忽地落到秦烈跟前儿的地上,他心里不愿,但还是弯腰躬身捡起了信。
秦徵这厢还在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和慌乱,以求心平气和地和儿子商议。
“你好好看看。”
“京城如今闹翻了天,朝堂上也是人心惶惶,咱们在京城安插的人来的信,说宋相出事了。为父怎么也没想到,宋家百年基业积攒下的权势,一朝势倒,竟是被自己人害的。”
——难道是内斗?
秦烈一听到宋相势倒这几个字,一瞬就慌了,急急忙忙打开信去看,只见正中间,就横亘着,“丞相下狱,皆因大理寺少卿余洛安谏言其欲图谋反……”
秦烈不自觉就低声念了出来,表情一瞬变得复杂难言,双瞳瞪大,尽是不敢置信;
“余洛安?可是宋相身边那个大理寺卿之子?他不是随其父效忠于丞相,怎么会…………”
而且竟然年纪轻轻就做了大理寺少卿,崛起之快令人咋舌。先前他听父亲提起过几次,是知晓那人蛇蝎心肠、城府深重的,当时父子二人还心思丞相身边又添了个得力干将,而今他们竟然内斗至此,这姓余的朝令夕改,好一个狼心狗肺之人,恩将仇报、卸磨杀驴。
“正是他,不过如今他金榜题名,已然是正四品少卿,原先照规矩该封六品通判或翰林院士的。而今皇上实在赏识,再加之其父任大理寺卿,这才破格提拔,此人何其精明,可以想见。”
“他得势后无故离了丞相,也不知丞相到底如何对他不起,竟招致如此灭门之灾。他这些年一直跟在丞相身边,深得丞相信任,手里不知攥了多少丞相的把柄,咱们的线人说,丞相这次只怕凶多吉少,要我们秦家早做打算……”
——秦家这些年就是依仗着丞相宋蔚存活,莫说他一个地方商贾,就是这淮南洲丞齐正沣,又怎能摘得干净?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同承丞相麾下,相互勾结罢了。
只不过他秦家还替丞相私底下招兵买马、广纳钱财,购置兵器等,如此才能得宋家庇佑。
可现在丞相倒台,若他无法逃过此劫,逐一追查下来,迟早会查到他秦家头上。须知这罪责并非常事,而是欲图谋反啊……
到时候可没有什么丞相来保住他秦家,有的只是心狠手辣的余洛安的一窝端。
——秦烈是纨绔,但他不傻,利害与否他一瞬就想明白了,此刻也终于开始后怕。再一想到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儿,他再没了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慢,嘴唇都在轻颤,
“爹……爹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秦徵敛眸轻叹一声,
“京城里的权利斗争错综复杂,你以为是我们一个商贾之家能动摇的了的?那线人都说了,此次丞相落败已成定局,只待批示公文下来抄家搜证,你我二人就是急死,天高皇帝远的,还能跑去京城帮丞相不成?”
秦徵说话间忽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抬眼看向秦烈时,眼里就多了些阴毒的诡谲,
“不行,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没了丞相,那就再找一个靠山。”
秦徵看着秦烈手里的信,放在面前楠木书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秦烈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向手里的信,忽然一瞬,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向余大人表忠心?”
“余大人”这三个字,教他念出来还是有些别扭,但这话却一语双关,即是在征求秦徵意见,若他猜的不错,那日后可不就得唤那位为“余大人”了。
秦徵没想到儿子平时看着蠢笨,关键时刻还算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没错,良禽尚且择木而栖,既然丞相垮台,那就再找一个靠山。那位玩儿“兔死狗烹”这一出儿,归根究底也不过为夺权,可我们又同他没有利益冲突,只要我们秦家也忠于他,爹就不信,他还能对咱们赶尽杀绝不成?”
话音落下,父子俩相视一眼,看样子都觉得这法子可行,但秦烈随即又问,“可说说容易,咱们秦家怎么表忠心?他堂堂四品少卿,如今又大权在握,看得上我们什么?若说洲丞齐正沣去献殷勤,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