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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巴里干得发糙,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自己口水咽得多了,毕竟从中途他就转了向,看人去了:程翥的身材是很好的,和徐步迭的少年精瘦不同,又不是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那种,而是这样打铁铸铜地打出来的,爬山找石头爬出来的,因此有一种天生地长的疏朗劲,像山石里斜撑出来的一支瘦松。看得多了,满眼都那些精裸的画面在脑海里呼呼乱闪,离了眼也在胡思乱想,根本不受控制。
    但程翥一直没跟他说,这次他们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徐步迭知道,程翥不会就是为了玩特地来一趟;普通的作品,在本地也能做,不用非来这里。为了练手,程翥一天还特地提前做了好几样小品试炉;根据材质纹理的变化,再和窑工们讨论温锥,调节细微的温差,连着小徐自己也学会了不少。
    程翥就像得了一个新的玩具,精神高度集中,一下子钻进去就不分昼夜。徐步迭陪着他,也很累、很兴奋,想着自己也许有幸帮忙参与一件独一无二的作品开炉,就非常高兴。显然,程翥打算从造型倒坯到烧窑开炉,全都自己做。这两天没见他去倒坯,可见大概已经做好了基础的模型。
    这么用心准备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作品吧,是准备参赛的那个吗?
    那会是什么呢?他要做一件怎样的作品?
    程翥睡得鼾声如雷,又死死抱着不放手;徐步迭给他吵清醒了,反而不容易睡着,越想又越清醒。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几天,程翥献宝似的把周围都领他参观遍了,却一直不告诉他,自己打算做的是什么作品。……就像是要特地藏着一个惊喜,一个重要的决定。
    徐步迭小心翼翼地掀开那护着他的大猪蹄子,下了地,在窗口站了一会,披了衣服出去。冬日乡村的夜晚很冷,风打着旋儿,四处静得吓人。这两天他已经把这座不大的作坊转摸熟了,知道只有一处仓房,老程一直没有带他去看。
    徐步迭喜欢惊喜,甚至就在前不久,他还试着给老程生日来个惊喜呢。以前小时候,爸爸每次出差带回给他的各种小礼物也是惊喜。按道理讲,无论那是什么,自己应该都很高兴才对……有人想要给你惊喜,那他一定是在乎你的,记挂你的,希望你开心的;但……自己却也明白,有时候他们也会一厢情愿地,走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上去。
    他轻轻推开那间仓房的门。
    好神奇啊。门里有人早已在那里等他,那是另一个自己。
    第55章 风中的新娘
    程翥快天明时醒了,翻了个身,发现怀里是空的,被窝嘶嘶漏风,他一条胳膊在外头,这会儿整个冻麻了。
    人呢?上厕所吗?可这被窝都凉了……
    虽然才几天,虽然其实口嗨多过实际行动,但却又觉得特别顺理成章,好像每天不吸一口就没动力了似的。这会儿人不在怀里,到处都是空的,像一块拼图把相邻的另一块弄丢了。
    程翥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找。
    找到时徐步迭还站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就披了件外套,甚至还光脚穿着拖鞋;一摸身上全是冰的。“你怎么了?什么时候来的?干嘛站这儿呢……”抓着手就要把人往房里拖。
    “这个,”徐步迭指了指门里的干了的泥坯,“你今天打算烧这个吗?”
    程翥看了看自己做好的模型,又看了看模型的模特,自己虽然想要给他个惊喜,但此刻没从他脸上找到什么激动惊喜的神情。
    “那,是我吗?”徐步迭的声音有些木木的,好像没有激动,也没有感情。
    这和程翥预料的有所不同,他总觉得小徐看到应该是很高兴、很欢喜的。他觉得自己做得不错,非常不错,这件作品一气呵成,是他这么久以来难得做得这么顺手的作品,因此小心翼翼地,连造模铸铜的部分都打算全自己来。
    “你不喜欢?”
    徐步迭沉默了。最后,他鼓起勇气,看向程翥。“能不做它吗?”
    “为什么?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就是觉得……它看着我,……有点不舒服。”徐步迭说,他话音未落突然一把推开程翥,自己弓着腰一下子反呕起来。
    程翥都愣了,这么刺激的?都不舒服得吐了?看他吐到只能吐出酸水,才恍然醒悟过来,赶紧一把把人扛起来,跑上楼往被子里一塞。
    根本就是冻的。
    “你说你搞什么嘛……”程翥给他倒了杯热水,又往额头上试了试,好在年轻人身体火力强健,晚上睡在一起程翥都跟抱着热水袋似的,所以身边一空才被冻醒,这会儿也没有发烧,“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藏了半天,最后搞成这样。”
    “对不起。”徐步迭犹豫着还想说什么,外面老韩带着几个窑工已经热火朝天喊起来了:“程总,今天什么时候装窑啊!”
    “你们先忙,我一会就来!”程翥应了一声,再转头望着小徐,“你要是不舒服,今天就不用来帮忙了。”
    徐步迭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又有些哭笑不得。程翥这个人,你跟他好的时候会感觉什么都好,甚至还挺浪漫的,毕竟是搞艺术的;但当你们意见相左时,在他认定的事上,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这样想,心中又腾出一股气来。
    “那个,你雕的是我吧?”徐步迭问,“我不想要做这个模特,不想要变成泥巴做的人……就这一点要求,都不行吗?”
    “这个我打算用手工铸铜工艺。泥巴只是坯子,做好了就没泥巴了。”程翥十分认真地纠正。
    徐步迭:“……”不是,我说了这么长也一句,你就听到这个关键词啊?!
    倒是程翥先问了:“你还没回答我之前问的呢。你为什么不喜欢?”
    为情人绘一幅画作,雕一尊塑像,艺术家许多巅峰作品传世名作都是这么来的,记载着当时绚烂的爱情。哪个人在炽情浓爱之时,不想恋人以自己为灵感创作、挥手一蹴而就呢?像罗丹的《吻》,不就是以自己与卡米耶的师生恋情为灵感,摒弃了那个时代所有的世俗眼光而遗世独立的禁忌之爱吗?
    但看见那个灰扑扑的,尚未赋予灵魂的自己时,徐步迭想到的,却是程翥为容宛琴雕塑的那座半抽象的少女雕像。收到那样铭刻真心爱意的礼物,她真的开心吗?当如今一切都已离散以后,那份爱意还浓烈地停留在原地,像一把永远燃烧的火;好像一个人,把自己的眼和心、生命和灵魂,全捧出来、剖开给你看了。一切赤裸裸地无所遁形,即便想要逃避也不得,似乎在逼迫你必须正面的回应、而且永不能反悔——程翥的作品,哪怕是那样哀婉的少女流水般的线条,也拥有这种荒宕、锋锐的力量。
    如果非要问一个为什么,应该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