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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稍有疏忽,伤害到若鱼。
他也想送他回家,但是最好的情况是让陈一南亲自过来。
为若鱼正名。
有陈家庇护,袁蓓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想借此讨好袁蓓的人,在行动前也得掂量能否承担起陈家的怒火。
“让一南哥来接我吧,我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我到你这里来了。”
今天上午,陈一南把他送到学校,然后执意要等。宣若鱼借口学校还有事,他需要私人空间,又承诺办完事后会给他打电话,陈一南才离开。
陈一南接到电话,知道宣若鱼在霍元霁家,表现得非常吃惊。
他让宣若鱼别乱跑,马上就到。
两人坐在阳台上等陈一南。
“我没想到,你会扔她的包包。”
袁蓓当着宣若鱼的面,没有给霍元霁一丝脸面,当时挺尴尬的。
她是霍元霁的母亲,霍元霁也不是那种会跟人大吵大闹的性格。
但他属实没有想到宣若鱼会把她的包包扔出去。
当他看到宣若鱼拿起包包,利落地开门,扔出去,一气呵成。
他非但没觉得不对,反而觉得很帅。
有种被人保护的感觉。
“她是女人,又是长辈,我不可能把她扔出去吧。”
宣若鱼当时没想太多,就是觉得袁蓓太吵了,想把她赶走。
他当时是想扔手机,但是袁蓓手上没有拿手机。
他猜想手机肯定在包包里,就一起扔出去了,没想到袁蓓反应那么大。
“挺聪明的。”霍元霁评价。
现在霍家大宅,都是袁蓓一个人说了算,能治她的人,宣若鱼是第一个。
宣若鱼被表扬,有点嘚瑟,顺嘴开了个玩笑:“把你妈妈得罪了,她肯定恨死我了,你也别想和我结婚了。”
“能结。是我结婚,又不是她和你结。”霍元霁不紧不慢地回答他的问题,回答之后反问一句,“你同意了吗?”
宣若鱼:“......”
感觉挖了个坑,自己把自己给埋了。
霍元霁见他没有说话,笑了笑,也不再逼问。
两人没有说话。
“我去倒杯水喝。”宣若鱼站起来,到厨房拿水。
喝完一杯水,宣若鱼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性格直爽仗义,看不惯不会藏着掖着,马上就会说出来。
之前在公司,他会帮助被黄主管欺负的李玲,尽管他和李玲只见过几次面。
他看到霍元霁被这样毫无道理地训斥,当然会出手相助。
当时,他除了想帮霍元霁,心里还有个隐隐的猜想。
现在冷静下来,这个猜想又浮上心头。
他放下水杯,踮着脚尖,悄悄从另一间屋绕到阳台。
霍元霁倚靠在躺椅上,看地上两只猫儿嬉戏。
确定霍元霁没有发现自己,宣若鱼走近之后,把手伸到霍元霁右后方,轻轻捻动手指。
指腹摩擦,发出很小的声音。
在喧闹的场所,这样细微的声音可能被忽略。
但是,现在周围很安静,两只猫只是在互相舔毛,这样近在耳畔的声音其实不容忽视。
霍元霁没有反应。
宣若鱼心中的猜想渐渐落到实处。
他坐回椅子上,看着霍元霁,神情复杂,“霍叔叔,你是不是......”
霍元霁凝视着他。
很奇怪,他明明和宣若鱼认识没多久,但是两人默契十足。
宣若鱼总是能精准地揣摩到他的想法。
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连和他最铁的好友程建白都没有发现,却被宣若鱼敏锐地捕捉了。
霍元霁并不觉得难堪,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我右耳听力有障碍。”
宣若鱼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地承认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愣在原地,眉头紧皱。
霍元霁见他一脸苦大仇深,好似听力有障碍的不是自己,反而是他一样。
他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这么关心我?”
再次出现了之前那种轻佻的口吻。
宣若鱼没想到他还能开玩笑,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忐忑地问道,“怎么回事?”
“想听八卦,还是,”霍元霁柔声说道,“关心我?”
宣若鱼下意识想回答“关心你”,又觉得没气势,像被他牵着走一样,不服气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霍元霁笑道,“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但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他侧着头,下颌线条紧致且明朗,在温煦的日光中,风雅动人。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轻柔,如和风细雨。
每一个音调都想长了爪子,诱惑着对方,进入他的领地。
像是稍微高那么一点点,就把人吓跑了。
宣若鱼只觉得心里一跳。
他低着头,后颈线条被拉长,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
硬着口气说道,“我就关心你,不行吗?”
“谢谢。”霍元霁笑道,“我很开心。”
“五年前,我妈出了严重的车祸,出院之后性情大变,医生说是灾难后的应激反应,让我们顺着她。她以前非常恨霍安安的妈妈,因为我爸搞出的这个私生女,离婚后带着我去了国外。因为霍安安,她一直都没有原谅我爸。”
“可是,她出院没多久,就和我爸复合了,还让我把霍安安带去家里吃饭。我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也不想把霍安安带她面前让她堵心,就把霍安安扔到路边,一个人回了家。她知道后很生气,给了我两巴掌。”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妈的力气还挺大,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一天,耳朵持续耳鸣,之后就出现听力障碍。”
“偶尔听不见,尤其是周围发生巨大的声响之后。”
宣若鱼立刻想起,上次他们在高速路飙车,捷达撞车爆炸声响彻云霄,霍元霁眉头也没有皱,他当时还觉得霍元霁又酷又拽,特别有男神风范。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刚刚玻璃器皿落地,霍元霁轻轻皱了眉,然后他说话,霍元霁好像没听清楚,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也是因为听力的障碍。
那么,霍元霁这样慢条斯理的说话风格,对人爱答不理的处事作风,看似慵懒贵气,实际上是他的保护色。
这样,他没听清楚,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大家也不会往这方面猜想。
只觉得这是他的习惯。
想到这里,宣若鱼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
“去医院看过吗?”
“去过,需要做一个小手术。”霍元霁说道。
“为什么不去做?”
就算再忙,五年了,总能抽出时间。
“我要是去医院呆上一周,霍氏企业就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