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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扛了,这点事还能把我掀翻!”烟头一摁,“睡觉去,明儿还一堆事儿。”
寥涛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她一直都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怀着平常心去面对和看待这件事。可太难了,这件事远远超出她的认知和承受能力。但她对自己有信心,一天接受不了用一年,一年接受不了用十年。她是一位母亲,她本能地选择控制自己所有情绪,试着去理解和包容孩子。
庄洁回卧室,何袅袅抱着枕头过来,说她睡不着。庄洁让她先上床,她洗漱完就过来。
何袅袅忧心忡忡地想事儿,揉揉眼翻了个身,朝着梳妆台前的庄洁说:“姐,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
庄洁看她,坐过去道:“我听着。”
“如果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妈,你也不要觉得哥和别的男生不一样。”何袅袅哽咽。
“好,我保证。”
何袅袅贴着她耳朵悄咪咪地说,说完瞪着湿漉漉的眼看她反应。庄洁听完只是故作惊讶,随后捏捏她小脸,嘘声说:“我们要替他守护秘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OK。”
“OK。”何袅袅安心地躺下睡。
第58章 好好说话
庄研接连发了三天烧,陈麦冬说他发烧说了几句胡话,还哭了几回。自从烧退后,他性情就变了,也不画画也不返校上课。
庄洁去医院开了证明,帮他请了病假。他也不回家,每天就待在陈麦冬新房,沉迷于打游戏。
庄洁拿他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任你说什么他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连何袅袅跟他讲话他也不理。
陈麦冬让她不要管,给他几天时间。等了一个礼拜,看他还这幅样子,陈麦冬就拎着他去镇上转。
这时候正农忙,一辆收割机在田间收麦子,风一刮,几粒麦壳迎面扑来。陈麦冬把摩托停在田头,指着麦田里的杂草说:“对庄稼人来说这就是杂草,看见就要拔掉,它会影响小麦生长。但对药房来说它就是一剂中药。”说着摸出钥匙串上的小刀,把手指划出血,然后摘了几片揉出汁摁在伤口上,立即就止了血。
随后又指着各种杂草给他一一科普,明目的、治痢疾的、治痛风的,清热解毒的。
“每一株杂草都有各自存在的意义。不止杂草,天地万物皆是。它们无需向世人证明自己是株杂草还是中药。”陈麦冬顺手拔了水渠旁的一丛杂草,“这个就是我,麦冬。”
“麦冬的根处理之后是中药,主要功效是养阴生津,润肺清心。我爷爷给起的名,他期望我能像杂草一样,无论什么环境都能野蛮生长。”
庄研看他把麦冬又给栽回去,沉默着不作声。远处的收割机发出机器的轰鸣声,几个庄稼人拿着尿素袋站在田头,等着收割好的小麦往里装。
陈麦冬拍拍手,勾着他脖子往前走,“我记得小时候只要农忙学校就会放假,大人用镰刀收割过小麦后,过个几天就要种玉米。以前种庄稼都很原始化,锄头刨一个小坑,丢二三粒玉米,然后封土,接下来收成好不好,就看天了。”
“如果玉米快长成,连刮几场大风,玉米杆被吹倒,这一年的收成基本就毁了。”陈麦冬说:“生命力本质都是相同的,丢几粒玉米小麦,它们自己会钻土生长。农人给施肥浇水除虫拔草,三个月时间,能从两三粒玉米,结出一个大玉米棒。”
陈麦冬从田里出来,又带他去飙摩托,又带他去酒吧喝酒,又给他讲自己年轻时候的各种混事儿。庄研没喝过酒,不胜酒力,夜里翻江倒海地吐了几回。他浑浑沌沌间,看见陈麦冬开了窗,在给他处理呕吐物,然后背他换了房间,又给他接了一杯清水。
隔天睡醒,昏昏沉沉地听见客厅有吵架声,庄洁骂陈麦冬,说他带坏他弟弟。陈麦冬也不示弱地回她,说她个娘们儿懂个屁,俩人一来一回地吵。
庄研靠坐起来,看见床头有水有药,拿过喝下,然后又躺了回去。没一会庄洁轻声开门,过来摸了摸他额头,陈麦冬小声说:“让他睡吧。”
庄洁亲了下他额头,给他搭好被子,又轻声出了房间。庄研缓缓睁开眼,听见客厅里庄洁压着声音骂,“滚蛋,别跟我说话。”
陈麦冬回:“不行,我欠,我就要说。”
庄洁踹他,陈麦冬反手抓住她腿,在她摔倒前抱着去了卧室,说不要在客厅吵,会影响庄研休息。
俩人并坐在床上,陈麦冬劝她,“给他点时间,他会过来的。”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我怕他……”
“没事儿,我们都在拉他,他全都明白。”陈麦冬说:“我经历过,我比你懂。”
庄洁不作声。
“你安抚好廖姨就行,你要对你弟弟有信心。”
“行。”庄洁点头。
陈麦冬轻踢了下她脚,“我昨天催了,戒指再有一个礼拜就好了。”
“你老催啥?”庄洁问。
……
陈麦冬不搭她腔。
“行,催催,我也急。“庄洁改口。
……
陈麦冬啄了下她唇,“奶奶在统计亲戚了,我们族家大,估计要十几桌酒席。”
“镇里允许摆酒席了?”庄洁说:“不要添麻烦了,万一出个啥情况谁也担不起。”
“不摆酒?”
“一切从简吧。两家长辈坐一块吃个饭就行。”庄洁斟酌道:“疫情才刚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