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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呢?”
“嗯,也舒服。”
“完了,是梦。”她故意失望地叹了口气。
很清醒这不是梦, 又惶恐这不是梦,想到后果会怯懦地希望这是梦, 想到梦醒就什么都没了, 又希望它是真实的。
洗到一半, 黄妈妈起身出来, 走到院子见洗手间灯火亮着, 招呼了一声, “是还没睡吗?”
“嗯, 在洗澡。”温柏义回答。
成年男女一晚上洗两回澡,发生了什么心知肚明,黄妈妈倒也习惯了这种居住环境的参差素质与生活品性, 淡淡说,那小温你早点睡。
秦苒害羞屏气,问他怎么脸不改色心不跳的,手还敢在她身上乱摸。
他漫不经心,“可能我觉得这种事天经地义?”
秦苒语塞,也没有那么天经地义吧。她没有把这不合时宜的扫兴话说出来,和他腻在微弱的水柱下。
洗澡间陈旧,冷热水调节勉强在线,但储水量比较小,他们磨蹭,结束时,水温接近零度了。他淋着冷水,她裹着体温。
终于躺到床上,春夜的寒气瘆得人发抖。他们连体婴一样粘着,从鼻子眼睛说到嘴巴脚丫。她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的脚?
温柏义颇为惊讶,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恋脚癖。”
“那你为什么……”她怕再度引火,把脸埋进枕头,却只挨到稀薄一角。
温柏义没有买第二个枕头,遭她埋怨,他说,这样有什么隔阂头挨得近,好解决。
“我们能有什么隔阂?”秦苒以为,和温柏义这样的人,都不可能吵架。何况,他们如果有隔阂,就不是能在床//上解决的事情了。
“怎么没有,比如我觉得我没有恋足癖,你这就在找枕头了,”温柏义打开手机,搜索起恋足癖相关内容,浏览了会,长叹一口气,失笑道,“我真的是很俗的人。”秦苒钻进他怀里,看了一眼,捂起嘴巴,笑得直抖。
百度上写着,【华人社会男性普遍对女性的脚有喜好】,他真是好俗的审美。
“我想说我没有,因为‘癖’总是特殊的,但百科上写的‘普遍’,我觉得我是逃不掉了。”
“哈哈哈哈哈。”秦苒勾上他的脚,交缠作一处,呼吸渐渐均匀。
临睡前,温柏义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附耳轻声叫她,“圆圆!”
“嗯?”她有点犯困了。
“你有未接电话。”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异常。
秦苒问什么时候?
“刚刚你洗澡的时候。”
秦苒想,第二次他们是一起洗的,那就是前半夜的电话了。她起身,想看看是谁,被他拉回怀里,“应该不重要吧,睡吧。”
她愣了愣,眼皮打架,栽倒下去,“好,睡觉。”徐仑在重庆做墙绘展,爸妈又以为她回家了,没别人了,要么就是学校……
陋室的夜,长得像是一个化不开出不来的梦境。秦苒睡得香酣,朦胧翻身天竟也没亮。温柏义坐在床边,有点吓人,她先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徐仑,手已经伸在了半道了,想到是温柏义,又没忍心打扰。
她闭上眼,心道,男人也需要疗伤吧。是有多能忍,才能在那刻一言不发。
她要是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人抱在一起,就算没了爱,关系里残留的正当话语权也能为她披上铠甲,激愤厮杀,血祭婚姻。
温柏义听到身后秦苒呼吸乱了,又很快深沉地匀称。孤影匿在黑暗,唇角温柔勾起。
再醒来,是一个绿油油的阴雨天。
黄穆童回来了,在院子里嬉闹,跟他一起回来的是一棵比他人高的绿植,树身圆蓬蓬地晃过透光纱帘。他给它起了名字,叫小新。秦苒听见他数叶子,数了一上午,没数过20片,好笑地想,这是什么树呀,就20片叶子?
半梦半醒,黄穆童数上去了,纱帘后的人也一股劲拔高,冒出了绿树圆鼓鼓的顶。
“21,22,23,24……44,44,50……”
“不对,怎么50了?45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苒终于清醒,伸手一触,身侧果然空了。枕边搁着朵蔫巴了的黄瓜花。鹅黄的花蕊勉强辨认其新鲜,花边萎了,贴在手心冰凉凉的。
床尾没了自己的衣服,倒是叠了一件男士T恤,秦苒发怔,摸到床头一杯温水,复杂地一口灌尽。
“温柏义!”她半开门,叫了他一声。
温柏义认出探出的衣料是自己的衣服。“穿上了?”
“我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