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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温柏义到家,她已经跟尔惜聊了会了。
    尔惜难得没有加班,坐在懒人椅上喝咖啡,他伸手把她拽起来,严肃道:“这种软垫不能再坐了,你过几年颈椎就要废了。”
    尔惜浑然不觉,好了颈椎忘了疼,把手上的咖啡杯递到他嘴边,“喝两口吧,醒醒脑。”
    他鼻头一皱,刺鼻的味道呛进鼻腔:“这是酒。”
    “哎,我太害怕这种时刻了,”她朝厨房努努嘴,“你妈好几年没对我这么笑过了。”
    “我妈对你够好了。”他瞪她一眼。
    “我没有说不好,但这次是特别真心的那种好!”她哈哈大笑,浑不知耻,“就是无比希望我可以一辈子做她儿媳的那种真心!”之前有一种,因为她是儿媳,不得不接受她任性妄为的无奈。
    尔惜有点嗨,情绪倒置,在该严肃的时候飘起来了。温柏义夺过她的酒杯,问她,“你准备怎么说?”
    “我准备老实交代。”她耷拉下眼。
    “什么?”
    “我说我对不起你。”她说完看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锤他一记,“我以后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她委屈地扁嘴,“我想过了,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虽然不喜欢小孩,但你喜欢,而我又做错了事,应该弥补你。”
    “你的生育自由呢?”
    “生育自由,就是我想生就生,现在我想生!”
    温柏义跟她斗惯了嘴,“我也有射j自由,我不想射。”
    他没注意到尔惜一个人在外面发呆,进厨房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帮了会厨,再见尔惜她的亢奋劲儿全没了。
    他观察了会她,同时应付她妈的太极,“房子租好了,那边有给进修的宿舍,对……不贵……条件应该不差的,有人会拖家带口去。”
    他往尔惜碗里夹了块肉,被她一筷子退了回来,他夹回去,被她恶狠狠地摁进他饭碗的米粒里。
    温妈倒是喜欢他们这样的互动,慈祥地笑道,“哎哟,闹什么呀,还跟小孩子似的。”
    吃完饭他被他妈拉到房间问话,讲到半程,尔惜进来了,站在门边懒洋洋打哈欠,似乎对他们的话题毫不知情。
    温妈笑笑,问她是不是累了,早点睡,“你五月过去,那边还冷着,不知道宿舍条件怎么样。”
    她想确认两人的关系,尔惜打趣,“什么环境我都扛得住。”
    等温妈走了,尔惜叹气,“原来真的纸包不住火。”今天把她吓死了,事倍功半。她最怕的就是她爸的脑梗,现在四肢就不太协调,广场舞跳得比机器人还机器人。医生说再中风,应该就要瘫了。
    “所以要么我们就快刀斩乱麻吧,说不定能在我出去前事儿办了。”
    “什么事儿?”尔惜一把脱掉T恤,挂着件运动内衣剪起线头来。因为焦躁,她把T恤下摆扯成了手撕风,剪完线头,开始剪领口商标,这玩意刺得她难受。
    温柏义看她粗手粗脚,后领捣了个小洞,接过剪刀,绷直衣料,给她展示刀锋垂直划过走线的手法,语气不咸不淡接道,“离婚。”
    尔惜从他手里夺过剪刀,动作笨拙的模仿,“你听说最近你同行死了吗?”
    “中心医院那个?”
    “嗯,”她好笑,眯起眼睛地威胁他,“你不知道女人疯狂起来多疯狂吧,我见过太多反复无常的女人了。我现在手里拿着剪刀,又在听你说离婚。这个时候理智是不管用的,你激怒我,我可能会杀了你。”
    她威胁地举起剪刀,又害怕自己失手一样,赶紧缩了回去。她对锋利物品的把握没有温柏义擅长。
    “或许我们可以想个折中的办法告诉家里,拖着最后结果也是一样的。”温柏义叹气,就算今天能敷衍过他妈,也瞒不过多久,老太太接下来肯定会时不时地来“促进”他们感情。
    “温柏义,你这么着急离婚的样子,好像你才是那个有鬼的!”尔惜眉心的川字像二郎神的天眼,仿佛洞悉了他的所作所为。
    “你可以这么认为。”他微笑,坦然直视。
    尔惜自觉没劲,把剪刀往床上一丢,开始找酒。
    他妈整理过房间,把瓶瓶罐罐都收拾过了,本来她伸手就能够到的。
    “我想过了,很多方案,其实生孩子是最好的,”薛尔惜苦笑,还调皮地吐舌头,掩饰自己的复杂,“想到的时候我都无奈了。”
    温柏义拿起剪刀,平静地放回抽屉,语气疏离,“但是薛尔惜,我已经不期待和你有一个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