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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露声色的人,做起事情来特别狠辣。”
温柏义今天一助,上完麻醉导师搞完前奏,后面收尾都是他来,脑子空白,手上机械地执行,忘了研究生说的,让他试试新到的缝合钉。咔咔一顿按,往垃圾桶里扔医用垃圾时才瞥见一旁等的研究生。
“不好意思,忘了,下一台。”
“今天就一台用缝合钉。”
“那下次。”
温柏义犯困,经过脑外手术间,恰扫见他们在带教新的实习生,术间门大开,“薄情”李主任坐在角落,垂首发消息。手术台围着一圈学生,正在认真观摩,医护比平时认真。这也大概是今天唯一一处不敢讨论此话题的安静地儿。
茶水间遇着下月将调至后勤的周沫,打了声招呼。
她见他四下张望地找杯子,给他指路,最里面的柜子,钥匙还插在门上。“护士长嫌你们医生杯子乱放,给你们收到柜子里了。”
温柏义在垃圾堆一样堆放的杯子里找到了自己的黑色保温杯,简单冲洗后开始打咖啡,咖啡机是前列腺癌术后的药代送的,吃非那雄根还要打药,非常注意保养。最新文献提出,喝咖啡利于前列腺,医师节当天买了台送过来,造福了一整个手术室。
豆子乱飞,机器震响,周沫皱眉,仿佛自己喝到了苦味,“这么苦的东西怎么喝得下去啊?”
他看她眉心轻蹙的“川”字,欲言又止,“哪有生活苦啊。”
周沫无语,哈哈两声,又被他叫住,问了一声,“周沫你93的吗?”
“嗯,属鸡。”
“哦。”他抿了口滚烫的苦咖啡。
*
一天两面迎来的结果就是两天没声。
现代信息社会,人要消失不容易,比如秦苒还活在他的微信列表里。温柏义看着对话框,最终没有发出消息,中间一度眼花,看到对方在正在输入,很快没了,也没有消息提示,应该是他的幻觉,要么就是微信系统故障。
结束手术,温柏义接到黄穆童妈妈的电话,问他几点回来?
他说今天自己值班不回来,她哎哟了一声,说他房门口摆着两个很漂亮的礼盒,应该是别人送的,她先帮他先拿进屋子里,明天他下班回家去她那里拿。
温柏义疑惑,低应了一声,挂断瞬间:“等等!阿姨你先别动,我要回来一趟的,你放那儿。对,还放在门口。”
脱下白大褂,快步走出科室,电梯上自若地与友科同事打了个招呼,行至小南门,脚下顷刻生风。
南门出来的那条路上铺满夕阳,一夜间树木蹿绿,油绿的叶面不断往他眼里投入碎光,满得他兜不住,不由垂下眼帘。恍惚,是她与他相向而视,避开的暧昧眼风。
礼盒里装着最早的明前茶,一袋茶加一个瓷罐。茶叶尖尖,嫩绿的新芽,市面上还没得售。老温喜茶,有时主任收到会给他,他再给老温,一来二去,知道点茶季。
瓷罐上的艺术水墨字是徐仑写的,温柏义知道他,他查过,百度百科上有介绍和照片。
里里外外翻了遍茶叶,没有信,扭头,玻璃上贴着张便利贴。
他站着没动,仿佛和时光某一刻重合,愣了一下才去揭下,五个字——
忙,
好好吃饭。
*
温柏义接到薛尔惜电话时,正在看日出,他妈不知道他夜班,去他家添菜,看见家里乱糟糟,正收拾着,发现只有薛尔惜一个人在主卧。
“我什么都没说,但老太太好像察觉了。”薛尔惜烦躁,见他不语,问他怎么办啊。
“我妈正往我这打电话呢。”
“你准备怎么说?”
“我先交班,等会说。”
交完班已经九点了,老太太从微信上问他,今晚值班吗,不值班回家一趟。尔惜有点着急,两对老人家住得近,今天中午突然约饭,不知道会不会说什么?
温柏义了解他妈,【估计就是想看看你爸妈知不知情。】
薛尔惜:【我爸不能知道!!!】
【她不会主动说的。】
温妈一个懦性子,确认亲家不知情,下午一言不发又去了趟温柏义的房子。
早上只当是自己误解,这回仔细一兜,她买的床上用品、温柏义日常的衣服都没了,甚至电动剃须刀也一并失踪。
一切明了。也是,他在家哪会让家乱成这样的。
温妈在桌上看到一沓文件,写着离婚协议书,当时就哭了,看清名字不是自己儿子儿媳,又默默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