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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时,怕是平乐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她方摔了一跤,衣裙上沾满了泥泞,发髻散乱,受那场雨的摧残,浑身上下皆在滴水。
少年显然认得她是谁,只淡淡地瞥了她扭伤的腿,而后只字未说,在天黑之前,将她背下了护国寺后门,放下她便离去。
整个过程二人一字未说,平乐望着那道雨幕中离去的身影,只得艰难的回至屋中,她记得当时模样将伺候的侍女吓得跪地不起。
那日的事情并未传出,侍女为不受责罚,也不约而同将她一身泥泞而归之事压了下去,就连脚伤也谎称是在院中不小心扭伤,太后一概不知。
平乐后来才知,那个将她背回的少年和尚,他叫止霖。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或者说,这只是她一人的秘密。
三月的时间很长,足够她将那日昏暗之际少年背上传来的朦胧的温热转为勃发浑然的某种情意,叫她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她将这份情意藏在心底。
直到,临走之时,她忘了何为人伦常理,何为规矩典礼,只顾将这满腔的爱意付诸少年。
然而他冷然拒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向她。
平乐从回忆之中脱出身来,目光落于定北侯府的一处花圃,冬日里只剩了几段枯黄的根茎,哪还见有什么花的影子。
她眼底流露出一分忧伤。
既然当日将话说得这般决绝,又为何还会给她递信相约?
平乐苦笑一声,怕不是要同她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爱说个透彻,叫她不要坏了他一介出家人的清誉罢。
还未至沈府祠堂,便见两个侍女自一处屋中出来,嘴边还在说话,“那位小师父长得真好,你说好端端的来给我们府中做法,怎会身体不适了呢?”
另一位嘻嘻笑,“谁知道呢,不过这个小师父不仅人长的好,名字也好,倒是不太像寻常的和尚。”
“他叫什么?”
“他呀!我听其他师父说的,他叫止霖!”
平乐的双腿突然僵得厉害。
许久,她呆呆朝那处屋子走去。
第36章 “平、乐、妹、妹。”……
花厅不远外的光景湖人影萧瑟,柳枝只剩光秃的抽条,湖面结着冰,透过冰面,偶见鱼影滑动。
裘洛楚挺拔的身材在湖边空荡的石几前驻足,往日里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微翘,竟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分尖锐。
“想不到今年咱们府中这宴来了这般多的显贵,竟连果酒都供应得有些紧凑。”
“是啊,酒水倒还好,就是冬日未过,新鲜的果子难寻,幸好府务那里也存了些。”
“那人是——”
两个碧色衣衫侍女提着食盒走过,见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立足于此,相互对视一眼,另一个附耳悄声而谈。
本想行个礼便往花厅奔去,不料那男子突地转过了身,一双轻佻的的桃花眼瞬间撞入眼中,将她们弄得个。
裘洛楚方才身上无法屏住的几分肃气霎时烟消云散,他也不嫌脏,半倚沾了湿气的石桌,手边握着把半开的扇子轻摇,桃花眼微弯,“两位姑娘看衣束是在侯府当值?”
回答的声音怯怯的,“是、是啊。”
男子轻飘飘地“哦”了声,轻叹:“怎的侯府的姑娘皆生得这般好容貌?叫人看晃了眼。”
一句话将她们说得热气上腾。
这人好生奇怪,大冬日的,手中却摇着扇,明明是来赴宴的人家,却着了身没这么庄重的窄袖,叫人看不出身份来,更不知官职衔位。
思及此,二人脸色微微一变,这才想起来来此的人都是有名有姓之人,连忙屈身行礼,“大人说笑了,给大人请安……”
裘洛楚眉一挑,将二人叫起来,不禁感慨若是知道他身份,难保还有这番好脸色相对,他调笑道:“我方来,不认得路,方才听闻说侯府来了不少显贵,不知都来了谁,我也好去拜见一番。”
见他语气温和,那位方才附耳悄言的侍女红着脸道:“来了二皇子,先前去了前厅,就是那座堂屋——”
她将手往前边远处指,“女眷这边……来了个平乐郡主,不过不知去了哪。”
裘洛楚:“哦?我倒未见过平乐郡主是何样子,听说十分绝色,我倒不信,想来也不会有姑娘颜色好,也不知她在何处。”
侍女听得心花怒放,又太不敢表现而出,“大人说笑了,奴们怎可与郡主相比……大人去一观便知,不过方在花厅之时她曾说与来侯府祈福的僧人有几分渊源,不知是否往祠堂去了。”
“竟是如此……”
裘洛楚话未说完,猛然朝湖前边去,定北侯府沈二公子的身影来势汹汹,他身后跟着几个短打服饰的男人。
“少爷!”
两个侍女不明所以,见着这副架势心中吓得没了底儿。
沈汶抬眼扫了两眼两个侍女,随后目光死死盯住了裘洛楚,剑弩拔张,他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寒意,却是朝身后的人说的:“下去!”
二人攥着手中的食盒,慌慌忙忙地退了下去。
沈汶目光不善,连同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也虎视眈眈,裘洛楚眉眼不见丝毫慌张,摇了两下扇子,脸上还流出几分无缘美色的失望,只惆怅道:“沈兄这般警惕是作何,裘某心慌得很。”
沈汶顾及他的身份,未直接动手,僵持许久,才冷脸道:“定北侯府的请帖未曾递去给侍郎家中,今日乃我府要紧之时,侍郎何故来捣乱?”
裘洛楚厚颜无耻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