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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又低沉,简直就是一首动听的催眠曲,她就开始脑中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再听一遍再起,再听一遍再起。
这个“再听一遍”,她最长的一次足足拖了两刻才起,丝毫不管外边憋得面红耳赤的男子。
最后沈执以为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咬着牙进去,看到姜眠在被褥下微微起伏的身体,正呼呼大睡,脸色犹如结霜。
再后来可想而知,沈执不知是突破了何种心理障碍,回回站至她睡颜前,将她唤醒,轮至她被吓一跳。
但也就第一回 被吓,后来每次姜眠醒来先惯性用言语调戏他两句,这厮竟嶷然不动,面无表情,唯有两只微微泛红的耳垂在昭示:
姜眠这个女人,她真是太坏了。
虽说如此,这独属姜眠的叫醒服务也未有过中断,一时让她疑惑不已,到底是古人普遍睡早起早,还是单纯是沈执这人意志力太强悍,回回能在每日同一个点来她榻前。
然而今日却断了。
纵使姜眠的时间观念不太好,但也知道她今日起来的时间点已然过晚。
沈执迟迟未叫她,难不成是因为睡过头不成?
姜眠不疑置否,往他床榻上去,床榻上肉眼可见的只有两床被子,姜眠极不信邪,将其翻开,下一秒又盖了回去。
好吧,真的没人。
她只好先将内心的疑惑压了下去,又去洗漱了一番,将衣服穿整齐才出了院子。
然后就发现沈执在萧瑟的小院中央,他在轮椅上坐着,看起来一身孤身傲骨,寂寥又坚韧。
姜眠才看两眼便皱了眉,这人穿得这般单薄,生病了可怎么办?
嘴边还未蹦出些话来说教他一番,这个不省心的便转过了身来看她,目光有些散,“怎么起了?”
“再不起太阳可要落山了,”姜眠漫不经心将方才想说的话咽下肚去,随即有些羞恼,“你当我是猪啊,睡这么多!”
“我并非这个意思……”
沈执挤出了几个字便停了声,俊脸瞥向了一边,有些发热。
姜眠几步便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疑惑问:“你站在这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不会已经站了许久吧?”
“只出来了一小会儿。”沈执的声音有些轻。
事实上,若是姜眠手摸上他的几乎冻僵的手和发寒的衣袍,便知他不过是在说谎。
他自起身之后,便在院中呆了一个多时辰。
“你可要出去?”姜眠下意识的以为沈执想出去,往把手上搭,作势要推他出院逛逛。
反正外头那些人也知道了些不该知的,再被看见也无所谓了。
谁料沈执将她拒绝了,说得直接,“不去。”
“我们回屋。”
他话音极淡。
姜眠不明所以,“那你站这儿对着大门望个不停,不晓得得还以为我拘着你不让出!”
沈执面露薄红,“……可我此刻只想回屋中呆着,我记得你有一副棋。”
姜眠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事相瞒,但又说不出个因果来,“有是有,不过我不会玩。”
那是原主的东西,她确实不会玩。
沈执轻咳了一声,“我可以教你。”
姜眠不见有多欢喜,但沈执好不容易对什么生出些兴趣……那她就勉为其难舍身陪他一下吧。
背对着他回去,姜眠并不能看见,身前沈执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冷寂。
或许还是要出去的,只不过不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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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平乐寻到了去侯府祠堂的路,春桃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了声,“郡主,私下相见……传出去对您一点也不好,何苦、何苦为了个对您狠言相向的死和尚坏了自个儿呢!”
“春桃,莫要再乱叫!止霖……他不是什么死和尚。” 平乐又将这话说了一回,可分明她声音颤得几度停顿,捏着袖口的指节更是发白的厉害。
“郡主,就您还维护着他!”
平乐垂下了眼帘,她不想,可她忘不掉。
在护国寺的那段时日枯寂无聊,每日都似前一日一般相似无趣,她自幼养在太后身旁,一言一行皆代表太后的脸面,从小便比年长些的人沉稳,学的规矩甚至能当饭吃。
人人皆说太后疼爱她——是,太后确实疼她,但这样的疼向来是有代价的,离开父母是一,举止、言行与他人相比要占与上乘又是其一。
她是家中独女,父亲母亲向来也疼爱她,可这样的疼爱也抵不过他人在父母身边长久的相伴。
她回至家中,忠亲王和忠亲王妃是极其高兴的,可每每相处,却像与她隔了层什么东西,而后最终总会陷入尴尬当中。
与自己不同,她的堂妹仿佛更像他们的孩儿,她能够亲昵的扑向他们的怀中,也能够说俏皮话惹得他们连连发笑。
而这些……她早失去了能力。
她是能够恪守礼节,做好太后身边一个美丽的瓷器,可并不能代表她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自幼羡慕能与父母亲撒娇的女孩儿,她也想恣意欢愉的活着。
她此生唯一叛逆的一次,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个和尚。
和尚唤作止霖,护国寺的的僧人,明明平日只一身着朴素的僧袍,刻板冷淡,不近人情,可就这样一个人,叫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初入护国寺的一段日子里,平乐曾和侍女失散,误入了护国寺后面的山林。
她脚扭伤了,又逢大雨,一人在林间孤助无依,又饿,又冷,竟然连回去的路也找不着。
与那双清凌淡漠的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