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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能拿最少一部分,但是在出力的时候,却会被理所当然的推到最前面,他们往往是老实的,不善争辩的,只会埋头做事的人。因此,这样一户人家受到的委屈、积累的不满都是最多的。”
    宗仁偏头看向曲昭,“你记不记得张达的供词,他说‘我爹身体不好,躺在床榻上需要人照顾,我娘要管家里的田地,只能靠我出来赚钱买药给我爹,我不能倒下’。这就是我说的:简单的,心理防线薄弱的村民。”
    “唔。”曲昭应了宗仁一声,她抬脚就走,“你倒是心思缜密,善于推演。那便走吧,到山丘上看看。”
    这时,深秋的夜里,呼啸的寒风中,娇贵的宗仁在曲昭经过他身边时,大胆的伸出了手。
    曲昭垂眸看着攥住自己广袖的手,视线慢慢上移,面带疑惑的看着宗仁,“?”
    宗仁的鼻尖被冻得有些发红,他舔了舔嘴皮子,“姐姐,那些吹向我的风好像会说话,它们说——想要冷死我。”
    宗仁小心翼翼的跟着曲昭,小声对着她说,“姐姐身体硬挺,走在你身旁我会暖和些。而且,山路本来就难走,天色乌黑我看不清路,我还想要姐姐扶着我上山丘。”
    “姐姐,你为什么加快脚步,你是不是嫌弃我胆小?”
    “唉,不过是被嫌弃的宗仁的一生罢了......”
    曲昭:“......”
    曲昭看着宗仁那副无辜的样子,她手握成拳,锤了一下自己的胸,“老天爷,如果我有罪,我应该在战死在塞北的疆场上,而不是派宗仁来惩罚我——”
    让她的心迎着秋夜的风胡乱在跳。
    阿肆看着宗仁跟在曲昭身后,两人越走越远,他确定宗仁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后,大胆的翻了个白眼,和身旁愣在原地的一帮士官道,“大人这个样子,简直像个跟屁虫,昭昭姐不嫌弃,我嫌弃。”
    士官们举着火把往山丘上的院落走,火把映得周遭通红敞亮,甚至能清晰的照出枝丫上叶片的脉络,“阿肆大人,如果我有罪,我应该被宗大人惩罚绕着大理寺后山跑到断气,而不是举着火把妄图照亮一个瞎子的眼睛。你们看得清乌黑的天色下难走的山路吗?”
    阿肆接茬道,“李士官,什么阿肆大人,车夫阿肆罢了。”
    阿肆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如果车夫阿肆有罪,我应该在清扫大理寺后棚的马槽时被臭死,而不是追随一个天冷了要攥姐姐的衣袖,爬山要姐姐扶着的矫情怪,相信他能够闯荡出一番事业,能够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曲昭虽然走在前面,与士官们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她自幼习武,耳朵尖得很,一路偷听士官们拿宗仁开玩笑,她的嘴角越扬越高,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宗仁歪头看曲昭,满脸委屈,“姐姐,你也和他们一起笑话我吗?”
    曲昭愣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眼走在莫约二十来步外的士官们,疑惑的问宗仁,“你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会武功没有内力的人,隔这么远都听得见他们在拿你开玩笑?”
    第15章 蜡尸07   你是不是吃醋了。
    宗仁一双眼眸安静的注视着曲昭,小刷子般的睫毛颤了颤,上面不知何时沾了点细细的白粒,唇瓣在说话时呼出几缕浅浅的白气,“我听不见,但是姐姐笑了,不难推演出他们在笑话我。”
    “果然啊,姐姐知道别人欺负我,都不会帮我,只会和他们一起笑。”宗仁松开攥住曲昭衣角的手,拨开狭窄山路上的灌木横生的枝节,默默地往山丘上的那座院落走。
    曲昭:“......”
    曲昭知道宗仁是装可怜,她和身后那群士官们都一同办了两回案子了,他们在宗仁面前怂的跟鳖孙似的,究竟是谁欺负谁简直一目了然。
    可是,曲昭得承认,宗仁是个招人疼的,她从小到大都会对他心软,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弘文馆的后山把被纨绔子弟欺负的宗仁救下来了。
    曲昭手里举着火把,耳边是火油燃烧的噼啪声,被映亮的视线里不知何时飘起了白色的雪点子,不远处,宗仁墨发间兜了些白粒,一袭月牙色的衣袍几乎要融进黑夜里,却不掩他的长身玉立,风度斐然,还有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曲昭那个向来没有墨水的脑袋里忽然就蹦出了一句古诗词:“兰芝玉树,朗月入怀”。
    “我操。”曲昭不要脸的笑着自夸道,“老子还挺有文化,不枉我在弘文馆睡了两年,以后谁再说我是兵痞子,我就揍谁。”
    曲昭挠了挠头,快步走过去,隔着宗仁的衣袍扣住了他的腕子,“下雪了,山路地滑,你不是要我扶着你吗?”
    宗仁耳后根有点红,他瞥了眼曲昭,矜持的点了点下颌。
    曲昭带着宗仁一块到了山丘上,张达家的柴扉门并没有落插销,曲昭轻轻一推,柴扉吱吖一声敞了开来,前庭空落无人,正院里亮着昏黄的灯影。
    “大理寺查案,请你们配合出来一下!”曲昭喊了两声没有人应,便提着火把走进了张达家的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