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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细地把他的手前前后后冲洗了一遍,然后关上水龙头,又从旁边挤出洗手液,抹在他的手掌上,手心、手背、手指、指甲缝,一寸一厘都不放过。
打好洗手液之后,她又开始耐心地给他揉搓,动作细致的,像是要进手术室的医生,谨慎得专业。
揉搓了好几遍之后,她又打开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反反复复冲洗了好几遍。
最后,她拿过置物柜里的擦手巾,替他把上面的水渍一点一滴地擦干净。
从头至尾,她一句话都没说,席砚卿也一句话都没问。
直到所有流程都结束,她忽然低头,像握着宝贝似的,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说了句:“你不要碰那种东西。”
话音刚落,她忍耐许久的一滴泪,坠落在他掌心。
刹那间,席砚卿分寸大乱。
“你说谁是那种东西?”秦骞听到这句话,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来,勃然变色地朝池漾走去,“你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脸……”
说到一半,他被迫噤了声。
与此同时,正愤怒地朝秦骞冲过去的云锦书,忽地顿住了脚步。
原本坐着的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也有不少人听到动静从外面推门而入,他们站在一起,围成了一个长长的人墙,挡住了秦骞的去路,把云锦书拦在身后。
秦骞不屑地冷哼一声:“我说你们这什么情况?你们搞清楚,被打的人是我!”
人群中声音渐次响起,句句带着威胁与警告。
“你最好先搞清楚,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科研重地,岂是容你口出狂言、任意撒野的地方!”
“一个对科学连最基本的敬畏之心都没有的人,这里不欢迎你。”
“再不走,我叫保安了,秦家大公子因擅闯高校被保安带走,这新闻题目恐怕不太好听吧?”
秦骞败下阵来,撂了句没有丝毫震慑力的“你们等着!”便悻悻离开。
视线里少了那个令她奔溃的身影,池漾的内心渐渐平复。
默了片刻,她牵着席砚卿的手走到云锦书身边,缓缓将自己的右手递给云锦书,做出要牵手的姿势,笑眼弯弯地邀请道:“阿锦,姐姐来接你了,不要怕,跟姐姐回家。”
说这话时,她嗓音软软糯糯的,乖得像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闻声,席砚卿和云锦书的目光默契地在空中对视了一眼,两人眸色都复杂难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锦书把手交给池漾。
她特别满足地笑了笑,牵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画面温情十足,却又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
三个人走上外面的长廊,席砚卿试探着喊了一声:“漾漾。”
没有任何回复。
果然,如他所料,她再次听不见了。
几个月前,席砚卿去清水县找池漾那次,村长当时确定她并未离开山区,但是无论怎么呼喊,无论灯光怎么耀眼,她都没有任何应答。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想法倏地闯入席砚卿的脑海。
那就是,她根本听不到声音。
而他之所以在那个时刻忽然有这个念头,是因为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
十年前,在朝歌市,当他对她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对面买点药,可以吗?”
她望着自己的那个眼神,茫然又疑惑。
席砚卿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但那时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自然猜不到她耳朵会失聪。尤其是在受伤之前,她还站在天桥上,手执一把无形的小提琴,跟音乐厅里放出的旋律合奏了一段。
直到几个月前,他去山区找她,席砚卿忽然想到这一幕,瞬间明白了,她当时之所以有那样茫然的表情,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她以为,那个时候,他是丢下她走了。
所以,那次从清水县回来之后,他特意去找过陆谨闻,向他问了池漾的具体情况。
“她每年都会来医院体检,脑功能一切正常,包括听觉系统,均未受过损伤。她这种突发性的短期耳鸣,应该是身心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
“就如你所说的那样,黑夜、下雨、山路,这些可能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到她。据我的经验来看,她可能是有过相关的不好回忆,或者是天生就畏惧这样的环境。”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并不知道她的病因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所以,你必须从两方面切断。第一就是不要用过去的事情刺激她,第二是不要再让她陷入那种危险的环境中。”
陆谨闻的这番话,再加上叶青屿当初对他的那番警告——
“所以你,对于今天我说的话,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别给我装不知道。”
“不要去问她,不要妄图去治愈她,不要妄图去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