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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每天都在思考一件事。
    有没有什么不会给他人添麻烦的死法呢?
    *
    那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的、非常普通的一天。
    他和妹妹在学校附近的河边打水漂玩。
    突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身体像是穿过了冰凉的水面一般,直泛冷意,接着,意识逐渐下沉了。
    【好痛苦……】
    【救命…!】
    【为什么没人来救我……】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口鼻灌入大量的河水、无法呼吸、任何挣扎都没有用处的痛苦钻入了脑海。
    恢复意识的时候,脑门上残留着痛感,估计起包了。
    眼前,他的双手还掐着妹妹细嫩的脖颈。
    名空连忙松开。
    妹妹坐了起来,不住地咳嗽。她一手本能地置于脖子前虚掩着,从指缝间透出青色的淤痕。
    怔愣中,他视线上移,刚刚狠狠地揍了他一拳的夏目玲子掐着下巴。
    “嗯,这边赶走了。”
    接着,她蹲下来查看另一个孩子的情况。
    “怎么样……?”
    “咳……、咳咳!”
    “嗯,还好气管没有受损。”
    赶走了。
    按这个说法,他刚刚估计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万一妈妈没有赶过来救人……
    一种比河水冰凉得多的冷意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
    世界即将崩塌一般。
    “对不……!”
    在道歉的话语说出口之前,就被温暖的躯体拥抱住了。
    “不是…咳、名空的问题!”
    她还没从刚刚窒息的恐惧和痛楚中恢复过来,发声都还不是很顺畅,就慌乱地、用笃定的口吻一字一句地不停重申着。
    “不是、名空的问题。”
    “不是的……呜……”
    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强调着,泪珠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被紧紧抱住的那个人,反而眼泪掉得更厉害。
    玲子一记手刀敲在名空的脑袋上。
    “为什么你也哭了啊,真是的。”
    之后,两个小孩才听说了关于2年前有人在这里溺水而亡的事情。
    “估计是最近水位上涨,才让她得以爬上来了吧。”
    她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没事的,妈妈已经把她赶跑了!”
    母亲很强。
    不管是作为一个人、作为母亲还是作为灵能力者,都很强大。
    但名空却还是觉得很不安。
    “名空,你记得吗?其实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只是因为当时并没有他人在场,我就直接暴力驱逐了。”
    “……欸?”
    “所以呢,妈妈觉得,你大概就是这种体质,当作天生就如同烧糊的锅底般的眼睛一样来接受吧。”
    “不可以吧?不可以就这样接受吧!”
    他噎住了,想起妹妹被“他”掐住脖颈的样子,从喉咙里把声音挤出来。
    “万一、再发生那种事……”
    玲子靠在回廊边的墙上,一把把名空用手臂捞过来,头砸在了她的大腿上。
    “少去人群密集和不久前有人因事故死亡或自杀的地方……这些场所容易聚集不干净的东西。”
    “但防不胜防……妈妈我要赚钱养家,不可能一直看着你啊…所以决定了,周末就去帮你找个保镖!”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挂着清浅的笑,浅色的长发从脸旁拂过,飘到脑后。
    自信从容,哪怕是这样的自己也能如此笑着接受。
    妹妹也是,明明很害怕,却颤抖着叫他不需要害怕。
    他想,自己怕不是把今生全部的运气都花在降生于这个家庭中了。
    *
    名空被玲子牵着手,带进了后山里。
    玲子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友人帐”。
    友人帐里收集了母亲在调皮的年纪打败的妖怪的名字。
    拥有这些名字,就可以统领那些妖怪。
    不过印象中母亲一次都没有用过就是了。
    “到了到了。”她脸上带着笑意,站定在一处没有被植被覆盖的空地上。
    可能是原有的建筑物不久前刚被拆除。
    “还真是变得越来越虚弱了啊,蛇神大人。”
    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浮现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莹白的长发,白到透明的皮肤,同样是雪白无暇的繁复衣袍。
    只有那双竖瞳,是宛如熟透的浆果一般的深红。
    仿佛浓稠墨染得深夜里,指引前路的灯火一般。
    “这与汝无关吧。”
    被称为“蛇神”的存在面容沉静,不像是鲜活的生命,而是与草木风霜更为接近的事物。
    真的就像是传说中的神明一般。
    “为什么固执地留在这里?不再是山神的话,找个更加安适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吾对此地留有眷恋,再者……”祂半阖着双眼,银白的羽睫投下阴影,“吾之身躯过于庞大,难以移动分毫。”
    “这么说,你并非是不想离开?”
    “……”
    “你把名字交出来的话,你的力量会受到这个咒缚的约束,身体必然会缩小……”
    “反正也不再是神了,不如比试一下,如果你输了,就把名字交出来,当我家孩子的保镖,一般幽灵根本不敢靠近你。”
    “……保镖…?”祂的脸上微妙地浮现出了表情。
    蛇神大人飘过来,在半空中弯下腰,凑近端详名空的脸,熟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冰凉的侧发扫过他的脸,衣袂在身后飘飞,仿佛缓缓降下的雪。
    “……该体质并非是身体的缺损,而是心的缺损,只得交给时间慢慢填补……”
    “也好,就当无聊打发时间吧。”
    见祂同意了这场比试,玲子笑着拍了拍手。
    “好嘞,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开始吧!”
    “……?”
    “……?”
    “我没说过吗?是你们两个比试哦。”
    紧张的赛局开始了。
    蛇神大人出了剪刀而名空出了布。
    名空看起来快输了…!
    就在这时,一旁担任裁判的玲子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棒球棒,一棍砸在了蛇神大人头上。
    “好耶!是名空赢了。”
    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玲子拉着获胜者的手举起来,宣告胜利。
    蛇神大人却奇怪地完全没生气,只是揉着头,喃喃道:“一如既往地不讲理……”
    祂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纸页递到了名空手上。
    是不认识的文字,但名空却能够理解。
    但是……
    “我是名空,夏目名空。”
    他自我介绍道。
    “我以后称你为‘灯果’(Hika),写作“灯火一样的果实”的灯果,这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