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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梦里的时间总觉得长,其实不过一刹那,却以为就要天长地久。
    向一自嘲的笑了:“你怎么事到如今还在帮我找光啊。”
    他一路无话,这突然冒出的一句倒让向远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向一走到书桌旁,影子在烛火里被拉出长长的影子,印在粗糙的墙面上,向一手指抚过被刻了许多个远字的木制桌面,指尖擦出厚厚一层灰尘。
    向远也走过去了,站在他身后,帮他照着光,墙上映出的影子里,有只手抬起来,悬在一半,停住了,握成拳头,又放了下去。
    向远听见向一说:“我画画不好,以前每次想到你,怕忘记,就在桌子上刻一个远字,总想着会不会我刻得多了,哪天你就像故事里那样从桌子里头跳出来,最难熬的日子是妈刚走那会儿,我甚至还想过,你和她是不是约好了,要一起逃走,可是不想带上我,所以才一个个都走了。”
    “所以后来我才特别想找到你,甚至才……”向一鼻息轻叹,“才发生了那时候的许多事。”
    向一转过来,窗外吹来了一阵风,火苗摇曳着灼到了向远的拇指上,向远条件反射的松了手,火机掉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的黑暗让向远失去了视线,他什么也看不清,之听见靠近的脚步声,然后向一说:“这几天谢谢你,现在事情都结束了,我们……”
    向一就在他对面,很近的距离里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之间也算再没有什么牵绊了。”
    适应黑暗之后的视线透过窗外的光略微描摹出了向一的轮廓,他的声音藏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向一垫脚,紧紧抱住了他。
    “你不用再给我光了,我早就习惯黑暗里生活的,有没有这点光,日子其实都一样。”
    拥抱很短,向一退回去,把打火器重新放心向远的掌心里,对他说:“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里去了。”
    去过老房子之后,向远就送向一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向远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好像真的听从了向一的话,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向一站在空无一人的公寓里,几天前齐昭买来的栀子花已经枯了,耷头耷脑的和着房子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院里给向一放了一个足够长的假,向一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向远走了,好像刚热乎起来的房子又空落了下去。
    向一自言自语:“这本来才是你的生活。”
    这天早晨向一是被手机叫醒的,来电显示是向远。
    一瞬间向一以为自己没睡醒,知道电话断了,紧接着第二个向远的电话继续打进来。
    “在睡觉吗?”向远问他。
    “哦?嗯。”他有些反应迟钝,愣愣的回答。
    “帮我开个门。”向远又说。
    “啊?”向一懵了。
    “我在你家门口。”
    大门的门铃响了。
    向一不知道向远怎么会这个点来,他急匆匆跑去开门。
    向远就站在门口,穿着一套裁剪合身的黑色西服,头发也打理的十分整洁,像是要出席什么严肃的场合,手里却又提着两份早餐。
    向一看得有些发愣,反观自己身上的睡衣,十分局促不安。
    可是瞧见开门之后的人的向远似乎也愣住了,他眼角噙着一抹笑,不过转瞬即逝,“和我去个地方。”
    他走进门,直白的说明了来意。
    “去……去哪儿?”向一还站在门边上,有些傻傻的。
    “去了就知道了。”
    向远去厨房把买好的粥和油条装进盘子里,抬起头见向一还在原地愣着,“去洗漱一下吧,吃完就出发。”
    向一这才走进卫生间,花洒的水声簌簌的留下来。
    向一喜欢甜口,向远倒是记得清楚,两人坐在餐桌两边,向一嘴里嚼着口油条,犹豫着想说什么,食物始终咽不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先和我去,行吗?”
    陈年
    36.
    车子行驶在晨雾中蜿蜒的盘山公路上。
    向一坐在副驾驶,手里捧了束雪白的花——花是出门之后向远停车在路边的花店现扎的,向一坐在车里,瞧向远同店家沟通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便捧着一束纯白的花出来了。
    “能帮我拿一下吗?”上车之后向远把花递到向一前面,“我怕放后座弄坏了。”
    向一不知道向远要做什么,但还是接了过去,这才看清黑色花纸里包的都是些菊花,玫瑰,康乃馨和白百合
    ——都是些扫墓时候才会用的花。
    “是要去看奶奶吗?”向一问他。
    “不是。”
    向远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朝着远离市中心的方向越开越远。
    奶奶的公墓不在这头,向一猜不到了。
    这城市和他有关联的人还有谁已经故去?
    但向远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的静静开着车,早上的盘上公路,车子虽然少,可是有雾地又滑,向远开的不快。车里没有放音乐,暖气却开的很高,向一捂在厚厚的羽绒外套里,渐渐的就开始有些犯困。
    他努力撑了好一会儿,好几次眼皮重的像是上了吸铁,“睡会儿吧,还有一段路呢。”向远突然对他说。
    向一这才清醒了些许,把几乎整个缩进羽绒外套里的身体抽出来,坐直了,清了清嗓子,“我不困。”他嘴硬的厉害。
    向远目视着前方,向一从视线的余光里看见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了笑,又很快隐下去,伸手打开了车载电台,电台正在放一首有些年时的粤语歌,音响里的女声悠悠的在唱: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
    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电台的歌好似在讲一个与向一有关的故事,他有些窘,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呼吸的气喷在玻璃上,成为障眼的纱。
    他看见玻璃窗上印出了向远的侧脸。
    向远的电话响了,电台的音乐戛然而止,手机连着车子的蓝牙,屏幕上显示杨洛书的来电。
    “师哥。”声音是外放的,向一听见杨洛书乖巧的叫向远。
    “什么事?”向远似乎并没有使用耳机的打算,继续平稳的开着车子。
    “晚上我妈让你过来家里吃饭,说是回来之后还没给你做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你来不来啊?”
    向远答应很快,“好。”他说。
    那就是早上他们大概就能结束了吧,向一心里这样想。
    “不过我晚上可能要带个朋友,你问问方不方便?”
    “嗯?”杨洛书音调提的有些高,“师哥你交女朋友啦?方便方便!”
    女朋友?他交女朋友了吗?向一抱住花束的手握得有些僵硬。
    “好了,先这样,我还有事。”向远没有回答杨洛书的问题,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到了。”车子缓缓的停下来,向远对他说。
    是块公墓,修缮的很是归整气派,向一解开安全带,向远更快一步的下车过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