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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心安理得不觉得自己有错,直到今日猛然惊觉自己的不正常,像是画皮鬼解开美貌皮囊,露出皮下丑陋的白骨。
    他想做邬希的狗,跪在地上仰望神明,也想做他的统治者,手执锁链将其掌控。至于人们所说的爱是平等,他无法感受。
    疯狗只懂得占有。
    袁秦审视他,终于抓到他情绪突然不对的缘由,垂眸略作思索,退让一步,“我先收留你一晚。”
    其实这个人还是在进步,治了好几年也没有谈一场恋爱来得有用,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成长总是要伴随痛楚,这不可避免,这次发病或许还是件好事,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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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没拉窗帘,不到七点房间光线就足够亮,邬希睁开眼。
    可能是睡得太多,撑起身体时感觉头晕脑胀,好像在坐电梯,他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坐直,捂着脑袋努力回想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宠物医院昏过去了。
    身上的衣服好像被换过……
    记忆不够清晰,他不太确定,去找医生交款时被告知钱已经结清了,这才能够确认衣服肯定被换过。
    从医院药房又收获一堆预定给他的营养品,他两手提满袋子盒子,出门就见到秦璟泽的助理等在门外,心情顿时放松。
    “他在公司还是在家?”,一路小跑过去车边,发现秦璟泽没在车里,他问助理。
    “秦先生没在公司”,助理接过大大小小一堆袋子,载着邬希往A大方向开。昨晚上他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让他大清早等在医院门口接邬希回家。他琢磨着老板应该也没在家,否则不需要他来接人。
    邬希却没助理想得这么多,只以为秦璟泽在家等他,到家下电梯急急开门进屋。
    屋里还是昨晚那样一片清净,没有半点人气儿,摇尾巴撒娇的狗子也不在。
    “……”,一秒,两秒,手里的东西随便地被丢在地上,邬希面无表情甩开鞋子进屋,连拖鞋也不穿,反正也没人管。
    路过客厅灯开关的位置被一张便签吸引注意,扭头看去。
    [不能光脚,穿好拖鞋。]
    邬希撇了撇嘴,委委屈屈盯着它一动不动好一会儿,转身去拿笔,在便签下方空白的位置画上一笔,自己标注:犯错次数。
    他老实地回门口穿好拖鞋,再进屋从小阳台晾衣杆上发现了自己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上面散发着洗衣液的味道,T恤领口有一点褶皱,是秦璟泽手搓过的痕迹。
    目光黏在上面挪不开,他抬手要去抓那件衣服,还没抓到手里,突然发现少了一件贴身穿的内.裤,低头拉开确认一下也被换过没错,但昨天穿的那条没晾在这里。
    哼。变态秦小狗。
    他抓到一条罪证,咬着嘴唇给秦璟泽记小本本,耳根有些泛红。
    房间里到处都贴着便签,家里添了好多东西,冰箱塞得满满,都是他自己那点厨艺就能处理的食材,厨房门上还贴了一周食谱,一日三餐。邬希摩挲每一个字,最终找到卧室桌上折断掉的笔,旁边的便签被揉皱又扯烂,勉强拼起来才能破译出只写了一半的内容。
    是提醒他不要自己抒.解。语气谈不上霸道,但透露出的占有欲十足。
    耳根的红往脖颈蔓延,邬希被刺激得迫不及待想扯开皮带挑战这种权威,然后看看秦璟泽能怎么收拾他。
    但是笔断了,纸破破烂烂,他身体的热度就冷却下来,透过这些能看得出秦璟泽的心绪有多么不稳定。
    吸了吸鼻子,他转头又去门口穿鞋,拿起手机给秦璟泽打电话,毫不意外无人接听。他去学校寝室里找人,没有。去秦璟泽的公司,助理看到他很惊讶,一路陪他到秦璟泽的办公室,由着他闯入休息间。
    确认秦璟泽的确不在公司,他跟助理道歉,然后马不停蹄去那套大平层找人。按门铃没人开。
    在门口转了快五分钟,邬希终于不甘心地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开门的响动,迅速循声扭头,看到唐绛香充满警惕的面孔。
    邬希的呼吸有些急促,“我能进去吗?”
    唐绛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往他身后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邬希的心情就瞬间沉下去。
    她这是在观察秦瓃泽有没有跟他一起来。
    所以秦瓃泽没在这里。
    像是确认了安全,唐绛香侧身让他进来,走路的姿态很优雅,给他泡茶也是行云流水,看上去赏心悦目。
    小时候见过的那些影像照片都记不太清晰,但邬希能从她现在的动作中看到过去的影子。或许是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没什么威胁,唐绛香跟他坐在一起时并不像个疯子,就像个普通的邻家阿姨,带着贵妇人的气质。
    “之前吓到你了,阿姨跟你说声对不起”,唐绛香声音也温温柔柔,不似上次那般要么压抑要么歇斯底里。
    “你一定是个好孩子”,唐绛香以手掩唇咳了几声,缓过劲来叹口气,“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自从得了病,我见到谁都会害怕,但是见到你居然没那种感觉。”
    “上次我发病,说了好多秦璟泽的坏话,还怂恿你们分手,你都不要放在心上,那是我在胡说。我跟他相处不多,他从来没对我做过什么恶事,我在迁怒他。”
    她眉眼间渐渐笼罩哀伤,“他也是个可怜孩子,我不该迁怒他的。”
    邬希攥紧水杯,又被烫得松开手,“他在秦家过得不好吗?”
    “没有人能在秦家过得好,那鬼地方就是十八层地狱”,唐绛香似乎冷笑一声,“你知道我的事吧,秦璟泽应该都和你说了。”
    想起她被公公强迫还怀孕生子的腌臜事,邬希有些回避,不想刺激她想起这些,想要开口转移话题,却听见她又问,“那你知道秦璟泽的身世吗?”
    秦璟泽的身世不就是私生子?邬希一愣。这也应该是唐绛香的伤疤之一,主动揭伤疤的人真的很少见,正常人尚且不愿回忆痛苦,何况是被痛苦逼到崩溃的疯子。
    “我的丈夫叫秦元朴,你应该知道,早些年我们刚刚结婚,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就和你们这些谈恋爱的年轻人一样”,唐绛香深陷回忆,慢吞吞呢喃,像是呓语。
    “但我身体不好,婚后好些年一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查,查不出毛病,请了有名的中医调理,一直怀不上。”
    不是所有高门权贵都执意要生继承人,秦元朴就不是。但在港城秦家,秦老爷子秦学昌才是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父亲对儿子的施压不止体现在强权,还体现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中。
    人是复杂的生物,今天下定决心,明天或许就会改变,婚姻最初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虽没有像贫穷人家那样变成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但也在秦老爷子的干预之下加快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