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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行,没跑两步就跌倒在地,开始疯狂地滚动起来,甚至用手指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水……给我水……”他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我要水,我还要烟!把烟管给我拿来,你这该死的狗奴才——”
在场众人全都被他可怕的模样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齐齐后退了一步,生怕被发疯的何阁老咬到。
亓杨站在一边冷冷地看了狼狈的何阁老两眼,大踏步上前,一只手掐住何岫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沉声道:“你要的烟是什么?烟是谁给你的?”
何岫人已经被吊在半空中,却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疯狂地挣扎,只是无论他怎么尝试,依然都是徒劳,亓杨的手指仿佛铁钳一般,将他紧紧箍住,让他喘不上气来,窒息的恐惧和浑身难以言喻的麻痒让何岫终于开口了,哑着嗓子嘶喊道:“是阿芙蓉,阿芙蓉!是林真人给我的阿芙蓉!”
一言既出,满场皆惊。
林真人!不是圣上身边的那个妖道吗?本以为他只是个寻常的奸佞小人,这么看来,整个朝廷上下乌烟瘴气的源头,竟然就是这个不起眼的道人?
只是他究竟是为何布下这么大的局?他一介道士,仰仗的不过是天祺帝的喜爱罢了,大夏灭国对他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学子们百思不得其解,亓杨见状,和谢庭春遥遥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坚决的眼神。
“我来。”亓杨张张口,无声地用口型说道。
谢庭春见状,忽然间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眼中似乎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嘴唇轻启,同样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交给我。
说罢,谢庭春抓起放在一边的登闻鼓的鼓槌,没有丝毫迟疑,对着面前的大鼓“咚——咚——咚——”就是三下!
在沉重的鼓声中,亓杨翻身上马。
他曾经听过无数鼓声,在战场上,那意味着毫不犹豫的前进。
而如今,狸奴敲响的登闻鼓,却意味着他俩在这一刻,已经将自己的退路全部堵死。
明明应当是紧张万分的时刻,不知为何,亓杨的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这不过是一场战役而已,就像他经历过的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一样。
身后的数百名靖远军沉默地跟随主帅的动作,翻身上马,从京营请来的援军虽然动作没有他们利落,倒也令行禁止。
数千将士在这一刻,将皇宫正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亓杨唰地挽了个枪花,永嘉帝亲赐的银枪在他手中仿佛活过来了一般,“一身是胆”四个字闪闪发亮。
枪尖直直地指向了宫门的方向,缓缓开口:“全军听令。”
“清君侧,靖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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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盒盒,最喜欢这种以暴制暴简单粗暴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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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人的身份
“清君侧, 靖国难——!”
“清君侧, 靖国难——!”
滚滚声浪一波更比一波高, 伴随着“咚——”的一声沉重声响,华丽巍峨的宫门在学子和军士们共同的冲击下, 发出危险而可怕的呻/吟。
让人心跳失序的可怕声音传入宫室,一脸恐惧焦躁的天祺帝此时已经没了主意,只知道缩在龙椅后面, 瑟瑟发抖。
“皇上!”
小太监脸色惨白, 完全忘了礼仪,一路跌跌撞撞冲入正清宫:“大事不好了, 谢侍郎和忠义伯带兵造反了,好几千人围在宫门口!”
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禁军呢?禁军呢?”
天祺帝双眼赤红,胸口好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焦躁万分地撕扯着身上的龙袍。
“荀统领已经带人赶去阻拦了!”小太监吞了吞口水,瑟瑟发抖低下了头。
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禁军上下不过数千人, 而且多是从未真刀真枪见过血的勋贵子弟,怎么可能是让骁勇善战的戎夷二国军民都闻风丧胆的靖远军的对手?
听到这里, 一直静静站在龙椅后的林真人忽然眼神一变, 眉毛也用力蹙成了一团。
天祺帝却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茬儿, 听到这个消息后, 神色瞬间放缓了不少, 抹着额角的汗站起身来, 长出一口气,连连嘟囔道:“这就好……武将果然没一个靠得住……”
在他看不到的身后,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缓缓站起,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袖子,手心里属于匕首的寒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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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宫门在不断的冲撞下已经裂开了几道显眼的缝隙。
亓杨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巨大红门,此时它们正如大夏王室的最后一丝脸面一般摇摇欲坠。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不自觉地用上了力,攥紧了手心里的银枪,就连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身边光线忽然一暗。
亓杨扭头望去,一身红袍的谢庭春身骑白马,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注意到他投过来的视线,谢庭春挑挑眉,毫无惧色地微笑道:“一起?”
语气轻松得仿佛在问他饭后要不要一起去后院走走。
亓杨心里清楚,谢庭春一向是有一些疯狂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疯到这种地步。
“想好了?”
可能此时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亓杨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虽说是另有目的,但是谢庭春如今身居高位,备受宠信的事实却一点都不掺假,说句难听的,就算不掺和到这些事里,也能过得如鱼得水。
和他一同闯进这宫门,可就再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谢庭春深深地望过来,眼睛忽然弯起,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其实这个国家怎么样,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缓慢而坚决地开口道,声音在宫门遭到撞击的“隆隆”声里显得并不是很明显,然而很奇怪的,却一个字都不差地清晰传入了亓杨的耳中。
“我只关心和你有关的事。”一双长长的眼睛流光溢彩,仿佛眼中只有他一个人一般:“所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就在此时,火红的宫门“轰隆”一声,重重倒下。
沙尘飞溅中,亓杨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难得有几分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