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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有些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奇怪,怎么心跳忽然乱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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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永嘉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龙袍空荡荡地罩在他瘦弱的身躯上,神色专注地听着大理寺卿上奏。
“……长山府同知谢庭春同火器营总提督亓杨遂布置疑阵,让奸细以为他已经重病将死,引诱奸细出门碰头,派人在身后跟踪,当场将主谋二人抓个正着,二人分别是原长山府通判俞和泽,以及原火器营副官林乐生,我们在俞和泽的家中搜到了大量来路不明的银票,也在林乐生身上搜到了与夷国人通信的证据。”大理寺卿一板一眼地说道:“具体原因仍待查明,此二人已经被押解回京,关入天牢,同伙全部咬舌自尽。”
“混账……混账!”永嘉帝气得大声咳嗽起来,胸前龙袍都沾上了点点血星:“食我大夏俸禄,竟然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这件事一定要给我彻底地查!”
“夷国也实在是欺人太甚——”说到这里,永嘉帝似乎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居然用如此肮脏龌龊的手段,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息怒!”群臣看永嘉帝难得一见地发起火来,赶紧齐齐跪成了一片。
大殿之上,气氛一片凝滞,只有永嘉帝拉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回荡。
过了不知有多久,喘气声渐渐平复,永嘉帝长叹一口气道:“同为朝廷命官,差距竟能如此之大,像那亓杨同谢庭春,明明是同一属地的官员,却能做到一心一意为国为民……”
机灵的朝臣们立刻听出了永嘉帝的画外音,卢侃赶紧上前一步接过话头:“回禀陛下,此次长山府瘟疫,小亓将军力挽狂澜,居功至伟,栗城人民甚至在听说小亓将军染病的消息后,箪食壶浆为小亓将军祈福,可见人心所向!正是陛下慧眼识珠,善于用人,才让小亓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能一展拳脚,君臣相得,实属我大夏之福!”
“陛下圣明——”
群臣见状,赶紧齐刷刷地又跪了下去,内心暗自腹诽。
这老狐狸,好话都让你说完了!
果然,听了卢侃一番彩虹屁之后,永嘉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起来:“众爱卿请起,有诸位辅佐,也是我大夏之福。此次瘟疫事件,小亓将军同谢同知均立了大功,朕必厚赏之——听说长山知府董凌丁忧出缺了?”
卢侃心中砰砰直跳,赶忙躬身道:“正是。”
“陛下!”何阁老听到这儿,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赶紧站出来阻拦:“谢同知年不过三十,已经连升数级,还请陛下谨慎考虑,莫要冲动……”
“年不过三十又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永嘉帝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起来,少见地态度强硬了一回,梗着脖子拍板儿:“朕心意已决,来人,传旨——长山府同知谢庭春擢长山知府一缺,至于陇西火器营游击将军亓杨——”
在场的群臣都竖起了耳朵。
皇上会怎么赏赐小亓将军呢?
自本朝以来,还没听说过有武将因为防疫之类的功绩而被升官的。可是这防疫、擒获敌国奸细又是实打实的功绩,圣上说不定会给他升一阶实授。亓杨如今是火器营总提督,相当于原先的卫所正千户,如今这一升便是卫指挥佥事……只是这佥事一职对于亓杨这个年纪的武将来说,实在是有些荣宠太过,未必能成行……
然而永嘉帝却像是存心想要惊爆众官的眼球似的,接下去说道:
“——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着升实授两级,擢亓杨为卫指挥同知。”
竟然跳过佥事,直接是卫指挥同知了!这可是实打实的从三品大员!
此时百官也顾不上反驳和惊讶,想到亓杨背后的一品封疆大吏亓大石,瞬间悚然心惊,没想到短短数年,在永嘉帝的不断抬举和自己争气屡立奇功下,这亓家一门双星已经俨然成为了朝中一股新鲜力量……
正当文武百官心思流转之时,殿上的永嘉帝露出了一丝微笑,又张开了口。
何阁老等主和派心里立刻咯噔了一声。
“戎、夷二国,侵占我土地,蹂躏我人民。朝廷不过稍加迁就,今日竟行此宵小之举,即日起从陇西部调兵,亓大石任总兵,亓杨提先锋官,出战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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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这两天总是感觉写得时候情绪有点没把握好,于是今天返回去小修了一遍,如果有小伙伴感兴趣的话可以重看一下,不过不看也不影响剧情,在这里和大家道个歉~
速度加快一点,这个副本感觉写了好久,还不打仗作者都快憋哭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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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有一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永嘉帝的宣战旨意下达后, 整个陇西都陷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中, 待到万事俱备之时,北风已经南下, 陇西的冬日悄然降临。
永安六年,农历十一月初一,宜祭祀, 出行。
此时正是清晨, 亓杨已经整理好了全部的行囊,缓缓走上前推开了营房的窗子。
窗外竟飘起了细雪, 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是撒了一层细盐。
今天是出征的日子。
站在窗前呼吸吐纳了一个周天,冰冷的空气灌入鼻腔,灵台也为之一清,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院子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红衣白雪, 煞是好看。
见亓杨抬眼望过来,谢庭春露出了一个微笑:“大哥, 早。”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亓杨看他立在初雪之中, 忽然想起了孟县的那个清晨。
不知为何, 明明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当时的记忆却依然清晰可辨。
亓杨挑挑眉毛, 从头到脚打量了谢庭春一番, 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调侃道:“出息了啊,谢大人。”
大约是为了今日的出征前的誓师大会,谢庭春难得地穿上了一整身隆重的行头,头上戴着黑色乌纱,身上一身大红官袍,胸前打着簇新的补子,如今他从同知擢升为知府,官袍也变了个颜色。从青袍到红袍,虽然看起来只是半个品级的区别,但是在大夏官场上,这可是一道重要的分水岭,不知道多少有志之士就耗在了这个坎上,最终终其一生也没能摸到红袍的一角。
谢庭春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官居四品,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惊叹。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