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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头,将手上的另外几支分了出去:“戎国的鞑子一年四季都穿着皮袄,夏天热会打半边赤膊,这个东西树枝、树叶都像刀片一般锋利,韧性好,应该能抵挡一会儿。”
    “咱们两人一组,打过猎的拿柴刀,一个格挡,一个伺机进攻,冲着脑袋和脖子砍,来抢粮的一般都是些散兵游勇,别慌。”亓杨淡定指挥道。
    谢庭春自诩读书破万卷,可也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武器,更别提这古怪的作战方式了,不由得问出口:“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算是个简易改良版的狼筅吧。”亓杨在脑海里搜罗了一下在“艾派德”那儿看过的纪录片,说道:“是一名戚姓将军发明的武器。”
    谢庭春压下心中疑惑,没有追问。
    分完了狼筅和柴刀,布置完了机关,空手的只剩下了谢庭春和富贵两个。亓杨看了看主仆二人都一团孩气,在村民中显得十分突兀,略一思索,便提着柴刀走上前去。
    “秀才公。”他一脸严肃:“这里有个重要任务,你们愿意负责砍断绳索吗?”
    谢庭春顺着亓杨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一节圆木被亓杨刚刚砍了下来绑在了树上,用皮绳儿拴住,应该是个奇袭用的机关。
    那绳子……还没手指头粗。
    然而听着亓杨认真的语气,仿佛那根绳子牵动着整个大夏的国之命脉似的。
    嘴唇翕动,谢庭春沉默地接过柴刀,木质的刀柄被亓杨在手里攥过,有点热乎乎的。
    手心微颤,像是被烫了一下。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微笑。
    前世今生,一共多少年过去……他早已想不起上一次自己微薄的自尊被如此悉心呵护是在什么时候了。
    果然……这老实人是个滥好心的。
    谢庭春手里攥紧了砍刀,默默地看着亓杨动作熟练地在木棍上挖洞,然后将一把镰刀和一把匕首同时用皮绳牢牢捆在了棍上。
    现在他还只是个羊倌,做武器还有设埋伏之类的是不是有些太超纲了?
    越看越觉得恍惚,谢庭春终于开口问道:“亓郎君,你这些……都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亓杨满怀感激地摸了摸手上的佛珠,一脸认真地看着谢庭春:“都是佛祖垂怜。”
    谢庭春一呆:……什么?
    正当此时,亓杨脸色一变,忽然飞身上马:“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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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的名词解释,可以跳过
    狼筅:这是一代抗倭名将戚继光发明的神奇兵器,用竹子和小刀制作而成,对付沿海一带的倭寇有奇效,后来被吸纳组织进入鸳鸯阵中,能攻能守,发挥了非常大的威力,而且不需要很多训练就可以上手,相比于□□这样需要下苦工的兵器,非常适合没有基础的人使用。
    打就是了
    谢庭春抬头望去,远处的草原上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异常。
    四下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只有亓杨的矮脚马粗重的鼻息带着节奏响起。
    “嘎——”
    一只秃头鹰出现在了五原山的上空,低低盘旋。
    山坳里逐渐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马蹄声中还伴随着一个熟悉的粗嘎声音。
    “军爷,往这边走!就在这个山坳里!”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谄媚之气。
    “艹他妈的王二麻子……”村民们听到这儿,都怒火中烧,攥紧了手上的武器。
    谢庭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亓杨,只见他跨坐在马背上,单手提着那个简陋粗糙,用镰刀、匕首和木棍拼凑而成的戟,似乎完全没有被王二麻子影响,面容依然肃穆沉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现在砍!”
    亓杨忽然低声喝道!
    谢庭春下意识地狠狠一用力,皮绳应声而断,巨大的圆木顺着山坳溪流冲刷出来平摊的斜坡,越滚越快,直冲着山脚下而去。
    “哎呦!我艹!”
    山脚下传来一阵子乱七八糟的呼痛声,马匹嘶鸣声,还有重物打在肉上沉重的闷响。
    “随我来!”亓杨扬起手中长戟,高喝一声:“杀——!”
    “杀啊——!”朱丘等人血红着眼,也跟着大吼一声举着武器冲上前去。
    亓杨一马当先往前冲去,山脚下横七竖八地倒着三四匹马,地上横着几个露着半边儿膀子,头顶剃光只留下数根细细小辫子的彪形大汉,倒是不见王二麻子。还骑在马上的那个体型最壮,脸上横着一条长长的刀疤,身上的衣服也比地上的喽啰们看起来华贵一些。
    看来这便是这伙儿匪徒的头头了!
    擒贼先擒王,亓杨毫不犹豫地抄起长戟,手腕一抖,银色的刀刃划破长空,手腕一转就冲着那大汉刺了过去。
    那名大汉没想到这群农人中竟然还有如此彪悍的一员猛士,眨眼之间亓杨的镰刀已经冲着面门而来,他本来就忙于避开路上障碍,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赶紧从腰侧提刀格挡。
    “锵”的一声脆响,兵刃交接,大汉感到手腕上一阵钝痛,心下讶异,然而随后便发现寒光凛凛的戎国马刀在亓杨的镰刀上敲出了一个小豁口。
    匪首这才看到亓杨手里拿着的枪不枪,戟不戟的玩意儿,又看了眼他漂亮的面庞和细腰长腿,没有忍住,发出了一阵嗤笑。
    “就这破铜烂铁,还好意思上来玩命?”他眼里冒出一丝淫邪的光芒来,嘲讽道:“现在乖乖认输,老子说不定看在脸蛋儿的份上还能疼疼你!”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面前的亓杨俊美的脸上映过一道银光,只见他忽然左手一震,长戟瞬间换到右手,灵活地一推晃开面前的马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往回一勾!
    不好——
    匪首感到耳旁有破空之声传来,赶紧猛地一侧身,却来不及了。胳膊忽然一凉,随即是一阵难捱的剧痛,那镰刀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不知那农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直接将他左臂削去一半!
    鲜血当即喷涌而出,飞溅到亓杨没有表情的脸上,在夕阳的映照下,竟然平添了几分妖冶。
    “破铜烂铁,杀你这垃圾也足够了!”亓杨挑唇冷冷一笑。
    也许是猩红的一片刺激了他的神智,抑或是亓杨挑衅的言语让他感到颜面大失,那匪首怒喝一声,扬起马刀,用完好的右手抡起马刀便冲着亓杨横劈过来,门户大开,打得正是让亓杨身首异处的主意。
    亓杨兵器粗糙,一时撤不回来,赶紧纵马后退,矮脚马毕竟不是战马出身,年纪大了反应慢,一见到这样的场景都吓傻了,躲避不及,被那匪首的马刀在脖子侧边狠狠剜了一刀,痛得长嘶一声,立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