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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他魁梧俊朗,自有仙风,一如最初。遂又自卑起来:“你太好,却让我想不出什么弥补的方法。如我样的笨人做了神仙,只能去保佑笨蛋们了。”
    津滇刮他鼻子:“我饶了你,你饶了笨蛋可好。”
    百谷挠着头傻笑,又眨眨眼睛:“津滇,我总在想,总在希望,如果我们能平平安安地见面就好了,没有水淹,没有将挡。无波无浪,一帆风顺……就好了。”
    津滇苦笑着:“百谷,大河浩荡,隔断异乡。我只出现在有人喊不公不义的地方,风平浪静时,你很难见到我的。”
    ……原来,这就是他们之所以会相遇的契机。幻境里熨平的江流,不褪色的潋滟山花,终究只是神明塑设的假象。只有波澜起伏,险些丧命,才能遇见心上人。
    这是无法改变的灾难,从头到尾寓含着隐患的交换。
    百谷努力不把失落的心情表现出来:“嗯,正是这样,是的,你到底不是普通的船夫。”
    他在热闹的晴天里显得格外瘦小,津滇把人拽到自己怀里吻着:“我的百谷,待过几日恢复,情郎就把邪魔的头割下来给你出气。”
    百谷胸中积蓄的愁闷顿时倾成一声叹息,又像哭又像笑:“我要好好练习仙术,我也要打他,给你出气。”
    随后百谷突然听见屋外起了骚乱声,他立即与津滇告别,离开了灵知境界。此时雨后复霁,温度大降,百谷披上外衣出门,老远听见阿兄的声音传来:“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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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有大家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第52章
    百谷见外院无人,骚乱事应是移去了爹施下阵法的遮天蔽日宅。
    他钻进小竹林,其中有薄薄水幕如四方大窗落地倾垂,穿梭其中,三步便出,顿时见着另一边情形:
    顶头黯淡天气重翳锁日,却并不阴森,仍有暖风如润玉,八月边湖初秋之感;朦胧深处连片竹寨飞架若隆隆海市,一点夕色返照迎潮,平林漾金,风物不入尘寰。白沃和岚间正在天寨云台上商议什么,若非有鸟雀本事,则难以接近。
    遮天蔽日宅,晴少风雨多。
    就在这嘉景仙境之下的平整地上,才是热闹极了。白净青衣的杉弥控制着一丛活藤,捆绑个穿着华服的汉人男子,此人挣扎乱动嘴里咒骂,旁边至少有七八个树精、花妖手持叉与棍,不断戳他,嘴里嚷嚷地更大声:“老实些,你这歹恶人犯!”
    有的更气,头上的蕊儿瓣儿都翘起来:“就是这龟儿贼,夜里跑到地里杀人,专作践小的,咬死好些芽芽!”
    这些精怪长在灵眼道场附近,经天衍而来,个个高高大大,长相像人又不似人,好些枝蔓苞节还缠在身上,甚至心口有鸟筑巢,中干强壮而四肢分外柔弱。
    百谷第一次见妖精,觉得新奇,向他兄打听:“它们打的那个是徐鉴么?”
    九鸩的神情本不算明朗,见弟弟来了才微笑开口:“对啊。百谷,这些天还好不?阿叔教的功课有做么。”
    百谷连连点头,又懊恼地说:“可惜,我还是找不到洙尾,约莫着已经被……蛇也不是都会游水……”
    九鸩摸摸弟弟的发:“天脉会迎接他的。”
    百谷看看天上,云彩也不长手脚,怎么接?
    它那么小,还没学会许多本事,不会甘心走吧……
    在灵知术所结成的意境中,百谷回到了那片长有许多水葫芦与石蒜花的泥沼地,他走过坍塌的庙,走过波镜月色,只有青蛙在放肆地叫。
    青蛙叫了,说明蛇都散没影了。
    九鸩:“那百谷要做厉害的仙,有能力主持公道,也有能力诛杀宵小。”
    百谷摇摇头:“我就是不喜欢跟人道别的感觉,我讨厌这种感觉。”
    九鸩无法回答,离别是世间必有的律,是顶高的规则。怎么说出口呢,如果弟弟钻牛角尖怎么办?
    他跟白沃一样,都怕百谷还没见识各样日子带来的好处,就被坏事困住。
    好在百谷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吵闹声吸引走了,仰头问:“对了,我爹跟岚间干啥呢。”
    “还不是为了这人。”
    九鸩下巴一点徐鉴:“阿叔在灵视中见到徐鉴的时候,他已被邪魔逐出巢穴,漫山遍野地撕人吃。我便知会了许多灵草灵花先一步制住他。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肯将邪魔的事告知我们。
    “于是阿叔跟岚间仙人在商量一个法术,叫他能吐露实情,又不至于送回洛阳时告我们的状,与天子交恶。”
    一旁的伊尔扎吉伤已全好了,她眉毛拧得像虫子,眼里又是冰又是火,说道:“被邪魔赶出来了?邪魔都厌他,他有多可恨?”
    九鸩道:“这样的人,怕是除了他亲姐姐,也无人敢留。”
    百谷歪着头看徐鉴,手指头绕着腰带穗子一下下地缠,听见这话动作停了,脑袋正过来:“哦……”
    徐鉴身骨略窄,难以觉察年逾百龄,捆他像捆个少年似的。但此人力气甚大,能与活藤较劲,手上脸上的青筋都崩起来,犬牙粗大,能咬碎小物的身体也不稀奇。
    徐鉴也看见了百谷,瞬间阴森森地盯着他,也不挣了,也不喊了,花妖打他好像觉不着疼一样。
    半晌露出个瘆人的笑来,尖牙上全是血。
    潇君把他的嘴巴撕裂了,长生族要想治好这伤,须得去喝血吃人来恢复气血。他下到灵脉旺盛的地里扼死许多小精怪,身上又有符箓黄纸,来去遁形,防身御敌,妖精们抓也抓不到,守也守不住。
    正一筹莫展着,天行暴雨,倒倾鲛室,东藏西躲的长生族从祖宗那里遗传下来丁点儿的预知力,根本无法逾越天意的琼瑰。
    暴雨汇聚的暗河淋湿了徐鉴,传到了白沃的眼里,被标记成了神明的眼中钉。
    就在这与徐鉴的短短对视时间,百谷若有所思,他走近了妖精们,抬脚绕开叶儿枝儿的缠绊,走近了徐鉴。
    白沃一见这情形,立即从天寨飞跃而下,看他要做什么要紧事;九鸩拉实了活藤,从袖袋里另掏出一件师父所传的法器,以防意外。
    百谷站在徐鉴面前,看着他费力仰头望自己,眼白满是红丝,下唇咬出血印子,与伊尔扎吉那又冰又灼的气势一样。
    百谷忽而矮身一蹲,盘腿坐在地上,两人勉强平视。
    “百谷?”九鸩哥叫他。
    徐鉴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眼睛瞪得干涩,索性低头闭目,后又笑起来:“你来了我也不会说,他才不会放弃我……”
    他伸长脖子,对百谷轻声细语,口里尽是邪佞之词:“他会来找我,顺便把你杀了,割下头,跟牛肝一起晒起来,勉强算个不入味的下酒菜。”
    百谷托着腮“哦”了声:“是么,他看重你么,那他怎么是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