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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了一下液体:“然而人生不得醉,此酒终觉浅,喝的人应该是我啊。”
    他看着百谷的眼睛,用手擦去青年悬在腮边苦涩的泪珠:“是夫君有错,我美人莫哭了。是我不该让心里有人,设计自己的弱点,大又空地做些美梦。”
    没等百谷反应,潇君仰头灌下最后半瓶夺酒,一饮而尽,把瓶子掷在地上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不错,你不是为我而死,你连我真容都害怕,怎么会爱我。”
    他眼圈渐红,忍着眼泪,恶狠狠地掐住百谷的脖子:“但我确实救了你,怎么办呢百谷,我向来睚眦必报……原本,不会对你这样的。但现在,你得还给我你的命。”
    百谷颤抖的双手扶住他的手腕,情愿以死相抵:“好。”
    潇君如往日那样把他掬到怀中,贴着他的脸:“这次,我要你死是为我而死,不是为他。”
    百谷依然允诺:“好,我愿意为你去死。”
    他昂着头,纤细的脖子上现出未消去的唇印,这颈项昨日还属于自己,可在唇舌中舔舐亲密,还有身上许多地方,都留有隐密的红痕,是爱吮,是怜惜,然而今日就是离别,是无关。
    百谷依旧向他请求:“我可以死,为你死,只求你能放过津滇。”
    “我放过他?哈哈哈哈……我要把他扔进大漠里去!”
    潇君邪笑,一滴泪还是禁不住从眼眶溢出,落于下巴:“至于你。从阿里西至雷山,是黎水发旺之地,是千万人的母亲河、救命河,可以称为黎水的心脏。
    百谷,我就在那里淹死你吧,我要让你死在河伯的心里,消失在所有神的回忆中,消失在我的记忆中……片甲不留。”
    他没有再留告别的时间,将百谷抛出山外,青年转眼惊觉自己已在洪流大河之上,陡然落水,密集的涌流像石头埋头砸下,浪涛汹涌,河心兜转,把他掀入深水暗潮之中。
    天昏地旋,百谷佝偻着向上游,但水面浩瀚永无尽头,一只无形的手掌把他压在河底动弹不能。他很快用尽了最后一丝气息,几次呛水倒灌,终于在江底呕出鲜血瘫平了手脚。
    手掌撤去,百谷随波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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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你们最爱的火葬场!
    第44章
    十日前,洛阳旁青要山,自在庐舍。
    为打听岱耶的本事,九鸩前来此地拜见师父,不料庐舍里挂满皇帐,由禁卫把守要道,连房顶都有弓手眺望。
    迎门的仙童乳齿掉了,还一本正经地说师父在会贵客,先引他去了东耳房暂歇,又看他从外乡来,身无一官半职,多嘴道:
    “千万不要大声说过话,你实在惹不起那位贵客。”
    九鸩被这些小势利眼弄得哭笑不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跟谁说呢?”
    比邻王都,世纷不远,庐舍跨院流水山影,浣沙太稀松声太薄,池草零落假作淡泊。他有些不解师父为何来此处度日,枯坐了会儿,想起弟弟在山上会遭什么罪,便闲不住地在游廊中走动。
    廊悬纱缦,随风飘晃,日光被林荫遮去三四,又被轻帐蔽去一二,地上石灯植了香草蜡,袅袅地飘出缓神香氛,带来些客马京华后的清凉。
    “今来古往,决决无穷……”
    九鸩行到正屋旁,听到屋中有人沉声叹喟:
    “你我皆如浪卷乱叶,投之其中,身不能已。”
    九鸩知道这是客人,本不欲打扰,却在正离开时听师父声音响起:
    “陛下因何事不能已?”
    对方答:“仙人也明白,善水即位后,寡人出关游历四十余载,庆山不去就藩,反倒在朝中结党与善水相争;善水又是独断专行,刚愎自用。这么一闹,把寡人多年的经营搅和成一盘散沙!”
    这声音克制地动怒了,而后又收敛下来:“寡人的儿孙,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且看着,他们要闹出个什么样的天下来。”
    这不是皇帝李住,这是太上皇。
    九鸩料不到是李英与师父会面,这位君王已有不死之身,还要得成仙之道么?正迟疑的功夫,巡逻的禁卫看到九鸩,喝令他速速离开正院。
    屋内李英侧耳:“仙人有客么?”
    老杉弥向李英解释:“哦,这是老叟的徒弟。我是将职务卸给他才得脱身,有了这‘自在’的封号。不然,也如陛下一般身不能已了。”
    “做神仙就是有好运。”李英欣然伸掌:“寡人与西南有缘,快请小仙人进来吧。”
    帝王乃是天意钦定,与众仙不分尊卑,甚至身在京都略胜一筹。杉弥被邀进内室,周身光线昏沉阴暗,子夜漆黑,各窗各门用厚布遮盖,像进了什么野兽的巢穴里。留几盏银烛星霜,冷燃荧光。
    师父与先皇对坐,九鸩侧落,先看到师父尨眉皓髮,比先前更添银丝;再看李英长发未挽,着一身雀色金衮袍,似刚下御榻略带倦态。烛光凝照中,先皇的面庞如传言中龙颜不老,眉尾上扬雄姿杰貌,一对赤瞳亦正亦邪,在黑暗里微微发出光来。
    依此奇相,九鸩几乎分辨不出他是君王是鬼魔,怔然哑言,只得叩首拜见。
    “西南有此俊才,寡人得慰。”李英也作了一揖,便挽袖子边问九鸩:“小仙人以为,洛阳的景色比之西南如何?”
    九鸩恭敬答:“羡高楼繁华,朝来暮往,举世无城能出其右。”
    “你走的路还不够多。”
    李英亮出两手摆弄茶具,给两位茶神润杯洗茶:“‘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可有听过这事呢。寡人前些年间一路西行,移山过海方见那高楼,名为‘通天塔’,与神殿相接,列国皆引以为至尊。满城昼夜祈祷声如涛水不绝,拂林人亦去那处拜谒。”
    九鸩听着新鲜:“陛下去见了他们的神吗。”
    李英叹气:“正是。”
    九鸩:“又为何叹息呢。”
    李英:“寡人叹息神明虽多,但每一位都不能干涉生死,不能左右大势。”
    然后他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
    茶杯暖热,他将水倒入雪瓷,端与二仙,又看着九鸩。
    “寡人来,正是要见你。”
    九鸩微讶倾身:“陛下知道我来?”
    “七娘多惦念他幼弟徐鉴,因不能出宫,到处托人往山南送信。寡人索性替她跑这一趟,顺便……”
    李英弯着嘴角:“没见过西南的神仙,今日就瞧一瞧。”
    九鸩疑惑着捧杯,看杯中澄明金色,正是家乡的滴翠洗古。想了想又问道:“小仙却不知谁是徐鉴,从未听说过此人。”
    “七娘有前卜之术,说的总会应验。”
    李英用干巾擦去桌子上水渍:“她叫你见了这孩子好歹留一命,平安送回洛阳来,她便能答应你一件事。”
    九鸩看他只是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