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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阙台的侍卫跟着撤走了,诺大的宫殿里依然只有两个哑女和一个小太监。俞礼没搬回俞府,而是写了封信给刘伯,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
    如今镇抚司依旧在他手下,这让俞礼在朝中并不是毫无倚仗。
    而经过调查,内阁并没有多少摄政王的人,当初俞礼部署内阁时,挑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保皇党。
    如此一来,内阁的审判牵动不了各党派的关系,能让俞礼从中下手,以民去控制权。
    不过多久,民间爆发起一道声音,说商王朝开朝皇帝弑主夺位,并非传闻中的禅位。很快这道声音又被另一道声音压下,另一群人认为,此乃有心人刻意挑拨,开朝皇帝名正言顺,为真龙天子。
    两道声音吵得不可开交,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不仅京中的百姓,就连塞北都略有耳闻。
    这种改朝换代的政治秘辛一向能引起很大的浪潮,很快整个商王朝都在讨论这件事,但也仅仅是讨论,因为对于百姓来说,无论身处的时代冠以“商”还是“宫”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多大影响,他们最爱做的事就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评判。
    一开始礼部对此并没过多理会,放任了此事愈演愈烈,没人知道,只需一颗石子,这场激烈的议论就会爆发起恐怖的民间起义。
    而这颗石子,握在俞礼手上。
    俞礼纤细两指夹着一颗黑子,不偏不倚地放在了棋盘上。
    商熔坐在他面前,一头银丝在昏暗的烛光下笼了层暖黄的光,他撑着头,身上披着外袍,百无聊奈地挑拣着棋盒里的棋子,悠悠道:“这两条消息,都是你放出去的吧?”
    “你搅浑朝廷,我翻弄民心,不是挺好?”俞礼无甚感情地勾了下嘴角,等着商熔落子后,接着落子,吃掉他近十颗白子。
    “我一直知道,你跟我是同路人。”商熔丝毫不在意棋局上的颓势,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闪烁着澄澈的亮光,内里暗藏阴冷:“阿礼,我很期待。”
    一名侍卫冲进来,跪地禀报道:“王爷,大理寺遭贼了!”
    那侍卫凶狠的目光落在俞礼身上,手紧握上腰间的刀柄。
    俞礼不慌不忙地将指尖的棋子放回棋盒,扫了一眼棋局,说道:“既然你有事要忙,那便这样吧,微臣先行告退。”
    商熔抬手制止下属意欲暴起的动作,微笑点头:“好。”
    只见那棋局,黑子只需再落一子便能大获全胜,而俞礼并没走那一步,给两人留了个平局。
    待人离开视线,商熔拾起纵横交错的棋子放回棋盒,幽幽道:“期待你,变得跟我一样。”
    马车里,俞礼展开刚到手的案卷,粗略看了一眼,这是一份关于宫皇室所有人的生平记载,直系全都死因不详,分系要么发配疆土,要么渐渐消失在历史尘埃中。
    这份案卷将每个人的生平记载得十分详细,俞礼看到皇长孙一脉,目光凝住。最后一任宫氏皇帝六十余岁,他手底下的三位皇子都资质平平,不堪大用,唯独皇长孙天资过人,自小聪慧无比,被赋予众望。
    皇长孙膝下仅有一女,年五岁,宫皇禅位后,她被卷入流民造反,生死不知。
    那年天灾接连发生,流民起义各处民不聊生,宫氏引起很大的仇恨,死在那年的皇亲贵胄数不胜数。初任商皇命卿疆为镇国大将军,授其兵符掌管塞北军,历时五年才得以镇压流寇。
    以此树立商王朝的威望,彻底站稳脚跟。
    俞礼收起案卷。百年恩怨,不过黄纸上的几行墨字,历史变迁、改朝换代只是顺应时代的发展,就算没有商氏,在孟氏的挑拨下,也会有王氏、李氏。
    宫王朝的气数,本就尽了。
    回到玉阙台,意外得看见自己房间的灯亮着,暖黄的灯光从窗纸透出,显得萧瑟的院子也平添了些暖意。
    俞礼停在门外,心里忐忑起来,不久前的运筹帷幄一扫而空,色若春华的脸上浮现出胆怯与紧张。
    他害怕商炽的不理解和质疑,害怕他对自己露出失望、怨恨的表情。
    小太监本在隔壁休息,听到俞礼回来的动静,正端着药过来,见他一直站在门口吹冷风,出声问道:“大人,站着呢?”
    俞礼被吓了一跳,心跳如雷,快走两步捂住小太监的嘴,小声道:“我今日去偏殿睡。”
    话音刚落,房门猛地被人推开,商炽还未来得及收回脸上的慌张,直到看到俞礼,才平静下来。
    紧接着他后知后觉发现俞礼跟小太监离得极近,模样十分亲密地还捂着对方的嘴,刚平静下去的心绪突然暴起,大步走过去将俞礼拽向自己,冷幽幽地盯着小太监:“你们在做什么?”
    小太监吓得腿都软了,端着药碗噗通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道:“奴奴奴奴才,刚刚刚……”
    俞礼也道:“你你你误误误会了。”
    小太监的结巴突然好了:“圣上!奴才刚在问大人为何不进去,就被捂住了嘴。”
    俞礼脸一红,想解释下,商炽不管不顾地将他拉回了房,正要关门,又折回去将小太监手上的药碗端上,才砰地把门甩上了。
    小太监在地上跪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思索,要不要去禀报下敬事房,皇帝今夜在玉阙台过夜了……
    屋内,俞礼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商炽回来后将药碗放在他面前,便又坐回案台后,处理政事。
    看也没看他。
    俞礼端着药小口喝着,他如今对药的苦味已经有些麻木了,喝药跟喝白开水似的。
    喝完后,俞礼将碗放回桌上,寻思着说点什么时,商炽突出声道:“为何剩最后一颗不吃?”
    俞礼疑惑地看向他,随后视线慢慢落到案台上的小瓷瓶上。
    那个小瓷瓶他再熟悉不过,装着山楂糖,他难受的时候就常拿出来闻一闻,心里的苦涩就仿佛能被山楂糖消散。
    俞礼窘迫得很,动作极快地将小瓷瓶收回胸口的暗兜里,脸红如霞。
    商炽神色恍惚看着俞礼:“你跟我说,我又不是不给你买。”
    58、第五十八章
    “不一样的。”
    俞礼垂着头,喃喃道。后被冷风一吹,忙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道:“只是忘记吃了。”
    商炽道:“那你现在吃。”
    “……”俞礼沉默了半晌,拿出小瓷瓶,拔塞头的手微微颤抖。
    商炽面色复杂,想笑堂堂帝师连颗糖都舍不得吃,却又笑不出,最后似哭似笑:“你就算留到夏天,它也会化。”
    “夏天,对我来说,还好远。”俞礼又悄悄将瓷瓶收进了袖子里,转言问道:“你不质问我民间那些传闻的事吗?”
    “民间怎样评判,对我来说有何关系。”商炽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