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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系列反应,她似乎并不知情……
既然不是太后,那又会是谁?
姜央抠着杯盏琢磨,正入神,身后忽有芒刺扎来,同她刚至宴会时感觉到的一样,甚至要更加凛冽。
她浑身毛孔都似全张开了般,狠狠打了个寒战,忙回头去瞧。可是除了湖边随风款摆的条条柳枝外,什么也没有。
又是错觉?
卫烬叫她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循着她目光望去,狐疑问:“怎么了?”
“没什么。”姜央摇头,“大概是起风了,有些冷。”视线仍定在她颇觉怪异的地方,停了许久,才有些迟疑地转回来。
卫烬看她一眼,又留意了遍湖边,虽觉奇怪,到底没多问,命人把自己方才解下的披风拿来,亲自给姜央裹上。自己也斟了杯茶,悠悠地喝。
偌大的皇城,挨宫彻查可不是个小活。但好在此次进贡的雪缎少,且卫烬不曾纳妃,后宫里头只剩先帝留下的几位太妃,查起来并不难。
很快,董福祥便领着人风风火火回来复命,却是面色凝重,朝上首一磕头,震声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奴才奉命核对雪缎数目,各宫娘娘虽裁了缎子各有用处,但最后尺寸皆能对上。唯独体顺堂短了三尺,无论如何也核对不上!”
三尺,做一个巫蛊人偶绰绰有余。
满座一片哗然。
太后更是再次拍案而起,指着姜央的鼻子怒骂:“好你个姜氏,哀家就知道是你!先是当众行巫蛊邪术害人,人赃俱获后又百般狡辩糊弄哀家,要不是哀家多留了个心眼,那少了的三尺缎子,你早就已经让你的婢女想法儿填补上了吧?眼下证据确凿,哀家看你还怎么抵赖!”
姜央眯起眼,淡然望着她。
太后也扯起嘴角,傲然睥睨回去。
浓黑的乌云在她头顶翻涌,大片阴翳遮覆而下,那张本就不再年轻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每一寸表情变化,都如同被磨盘推碾着,从最开始的平静,到骤然愤怒,一番慷慨陈词完,又拧起几分怪诞的讥笑。
大家皆悚然一抖,一时竟分辩不出,她到底是在为遭受巫蛊毒咒生气,还是高兴。
“姜氏于宫中行禁术在先,蒙蔽圣听在后,罪该万死。来人,速速将这毒妇拖去慎刑司行刑!”
李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方才带人去搜宫的时候,知道这回胜券在握,便顺道领回了禁卫军的人。
那是姬家在宫里唯一的势力,专管宫廷戍卫。眼下有人行巫蛊邪术霍乱宫闱,且还是太后亲自发令缉拿,他们自然责无旁贷。哪怕只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利剑照样毫不犹豫地出鞘。
这黑压压的人数,竟是比锦衣卫还要多。
石惊玉啐了口地,拔出腰间绣春刀挡在前头,身后锦衣卫跟着齐刷刷亮刀。
隔着宴会席位,两排寒刃凛然对峙,于云缝倾泻而下的太阳金辉里闪着血色的光,宛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阴风呼啸间,似都裹着浓烈的血腥味。
一众闺秀宫人吓得惊叫,抱头缩到桌底颤抖不已。
眼见寒光即将交锋,上首始终端着茶盏一言不发的人,这才抿了口茶,不急不缓地问:“一道跟过去查验的宫人内侍还有婢女,可都搜过身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
姜央也怔了片刻,小小地“啊”了声,终于明白过来,方才卫烬为什么要打发这么多人过去了。
让三方彼此互相监督,叫太后放心是其一,最要紧的一宗还是想引蛇出洞!
自己的贺礼既然是在春宴上叫人调包的,那陷害她的人不外乎就是宴上这几个人。方才自己看出了雪缎的破绽,那设计谋害之人见构陷一次不成,必然想从别处弥补回来。
体顺堂的雪缎数量是断然不会出缺的,眼下却偏偏短了三尺,显然就是刚刚那群去查验的人手脚不干净!
众人也逐渐从惊惶中明白过来。
董福祥更是一拍脑门,喜出望外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那些跟着过去查验的人,本就在不远处候着。卫烬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当下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其中一名穿海天霞色长裙的小宫人更是直接吓白了脸,下意识捂着嘴“啊”了声。
石惊玉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反应何等敏锐?几乎是在她出声的一瞬间,他袖底的飞刀便“咻”地一声破风而去,紧贴着她鬓边飞过。伴随几缕飘落的青丝,她人也吓得瘫软在地。
董福祥忙领人上前,拿浮尘指着她鼻子呵斥:“抓住她,从她开始搜!”
果不其然,就从她衣裳里搜出了体顺堂缺失的三尺雪缎,窥其形状,正是姜央昨日裁了预备做春衫袖子的。
而这位宫人,正是慈宁宫的!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小宫人吓破了胆,一颗脑袋“咚咚”往地上撞个不停。
面前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靴上的龙纹在阳光中张牙舞爪,仿佛下一刻便会将她撕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