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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逻辑开始的……”
    “错了,老兵也是西戎人杀的,我不过推了一把而已。”云岚云淡风轻:“你就算了吧,儒家这一套是说不过我的,你叫洛衡来,也许还有点胜算。”
    儒家确实是不利于云岚这种缠斗,容皓说不过,两人辩驳的时候,言君玉在旁边悄悄靠近了萧景衍,把个东西塞给了他。太子殿下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接过来是个雪球,忍不住笑了。
    “小言等我等了很久吧?”他轻声问,他太聪明了,就算是拿出十分之一的脑子来猜一猜这个雪球,都能猜中原委。
    “也没有很久。”言君玉认真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人都在,他不能像郦道永亲洛衡那样亲他,只能道:“今天是小年。”
    “嗯,小言后天就要回家了。”萧景衍比他想的还远,忽然笑着对云岚道:“今天是小年,把洛衡他们请过来吧,我们设个家宴。”
    “还有太子妃。”言君玉忽然道。
    萧景衍眼中有瞬间的惊讶,但很快明白了过来。
    “好,还有太子妃。”
    第125章 家宴我没有小言以为的那么好
    毕竟是东宫的宴席,虽然说是家宴,却仍然很丰盛,也很热闹。在思鸿堂设宴,地龙烧得室内温暖如春,云岚实在是太好的女官,她很清楚太子说的家宴是什么,所以免去一切繁琐礼节,所有华而不实的菜式一概不用,就是圆桌,酒宴传花,连她自己也没有穿礼服,而是一套银红吉服,笑着跟容皓他们玩酒令,笑儒家在文章上实在无人能敌。
    郦道永的诗实在太好,是一首长诗,言君玉听了前面还没反应过来,后面才意识到,他诗里写的是那个小城里的老兵们厉兵秣马,准备出发去埋伏西戎兵的场景,有去无回,悲壮无比。
    容皓早喝了不少酒,听得兴起,干脆写了篇长赋,文不加点一挥而就,扬言道:“郦解元,拿去给你的徒弟沐凤驹看看,他的长安赋是不是正适合垫桌脚?”
    “好有出息,”连太子妃也忍不住笑了:“祖父当年好歹让你比郦解元,你倒好,去和人家的徒弟比。”
    “你说我!你当年学的是什么,帝王术,君子六艺,骑射兵法,哪一样你没学过,你现在在干什么……叶相看到才生气呢。”容皓忍不住反驳道,叶璇玑只是微笑着,神色不变,他反而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好在云岚在旁边挑起他长赋里的错处,也就混过去了。
    太子妃离开思鸿堂时,言君玉正在台阶下面团雪球,准备团一个又大又圆的回去扔到容皓衣领里。他们联诗就算了,还玩起了什么射覆,言君玉一句也听不懂,气得倒仰,干脆跑出来准备给提议射覆的容皓搞个雪球醒醒酒。
    “多大了,还玩雪球。”叶玲珑嫌弃地道,不过她也孩子心气,顿时决定也团一个,等下次见到卫孺时拿雪球砸他,反正他总是呆呆的,也不还手。
    “玲珑,你去前面等我。”
    廊下只剩下言君玉和太子妃两人,连后宫的女官也走远了,太子妃自己擎着伞,整张脸都在伞影里,她是书上说的倾国倾城的那种美人,明有明的美,暗有暗的美,尽管言君玉正生她的气,从围场回来就就再也没见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太子说家宴的时候,言君玉第一时间想的,要是敖霁和羽燕然还在这就好了,想到敖霁就不由得想到了她。太子知道这点,才会答应的。
    太子妃只是安静站在伞下,雪落满她衣角,白狐肷披风衬得她的脸漂亮得像一朵安静盛放的牡丹。
    “小言一定很鄙夷我。”她忽然轻声道,以退为进,是容皓说过的手段。
    “我没有。”言君玉仍然飞快地反驳道。
    叶璇玑只当他是气话,安静等了等,不见他再说话,转身要走,却听见言君玉在背后道:“我不会鄙夷你,我知道你是敖霁喜欢的人,他还为你和羽燕然打架,我知道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实在是让人心软的少年。一腔热忱,连冰雪也能融化。东宫的人笑他们是父子,其实他们真是像极了,只是十六岁的敖霁话更少,也从不展露伤口。他母亲早逝,和父亲关系也不好,不像言君玉有疼爱的祖母,早早学会自己处理伤口,英俊而桀骜,像匹驯不服的野马,是京城多少王公贵女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只是最终也走到今天。
    有一瞬间,叶璇玑以为她自己要走不动路了,但最终她只是平静走下台阶,这宫中最相像的人应该是她和萧橒了,毕竟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至于言君玉这种人,大概是生来克他们的。
    “为什么呢?”叶璇玑听见言君玉在背后问,又或许是她的错觉。
    其实言君玉也知道她和太子像,因为控制情绪的能力太强了,不是靠压抑,而是全然看破,像是这点情绪变成很小的东西,因为他们心中有极大的版图。寻常人只当他们无情,但其实光是让他们能停下来一会的人,就已经是情到最浓了。他只懂洛衡和自己,不懂他们,也不懂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人,和在他看来最最厉害的敖霁,竟然会没有一个像故事里一样圆满的结局。
    家宴闹到深夜才散,容皓自己喝醉了不算,还仗着才学,靠着酒令把其他人全部灌了个七七八八,开始念起典故来:“天下才高十斗,我独占七斗,来来来,郦道永,分给你三斗……”
    云岚忍无可忍,送走郦道永和洛衡,把他按在他自己房间里,翻出一本小册子给他:“来,这上面都是历年殿试的题目,你快做,一年做一篇,至少拿个探花郎。”
    “探花怎么行,我怎么也得是状元。”容皓醉得写狂草:“不好,学政是谁呀,怎么还出六年前的时政题啊。”
    他写了两篇,终于撑不住睡着了。云岚安置好他,嘱咐宫女小心服侍,回来一看,思鸿堂灯光昏暗,太子殿下正和言君玉一起挤在薰笼上,知道他酒量好,也不管他,只留了上夜的宫女,自己酒意上来,也不得不回去休息了。
    言君玉也摸不准萧景衍到底有没有醉,只觉得他比平时情绪外放许多,连笑起来眼弯弯的样子也不常见,但还是安静优雅,连言君玉摸他的脸,也只是安静看着自己,笑着叫:“小言。”
    “嗯。”言君玉趴在他旁边,忍不住玩他的睫毛。
    “小言,我很伤心。”
    “我知道。”
    小年夜团圆向来是宫中传统,庆德帝从来不曾发过这么大火,父子失和,家宴没有了,连赐宴也没有了,像是恨透了他。
    “我小的时候,他们很好的。”他山岚般漂亮眼睛像是在认真回忆:“是六岁还是七岁,我忘了,我外祖父那时候还没有调离京城,我们也是家宴,那年宫里的梅花真好啊,母后还酿了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