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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吧?”
    他是层层铺垫才问出来的,石豹却还是立刻就警觉了,神色为难地朝着太子左侧看了一眼,打了两句哈哈,连酒也不敬了,竟然回去位置上乖乖坐着了。
    容皓嘴角噙着笑,面色如常地看着他回去,眼神却冷了下来。
    “看吧,我就说有古怪。”他告诉太子。
    太子却淡淡扫了一眼左侧,那里坐的正是西戎使节。
    “要我再去打听吗?”容皓低声问道。
    “不用。”萧景衍神色也有点冷:“我已经猜到了。”
    “猜到什么了?”一直安静听着的言君玉忍不住小声插话。
    “嘿,你这小子,整天在这偷听。”容皓勾住他肩膀,想要揉他头发,言君玉一偏头躲开了:“你又想打岔,我可不是石豹。”
    容皓见他机灵,知道蒙混不过去,笑了起来。言君玉也不理他,仍然眼巴巴看着太子,太子被他的目光盯得笑了起来。
    “小言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但太子没有告诉他,而是举起了酒杯,高声道:“圣上曾曰‘朕于戎、狄所以能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者,皆顺众人之所欲故也。’各位远道而来,朝拜大周,其心可嘉。请满饮此杯,大周必世代庇佑臣国。”
    五胡首领都举起杯来,痛快饮酒。也都说些“愿大周国祚绵长,千秋万载”之类的吉利话,殿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太子又笑道:“听闻如今五胡中是西戎最为强盛,是不是?”
    他这话问得直接,反而锋芒不显了,顿时就有没什么机心的首领笑道:“是啊,西戎现在部族强大,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到太阳落下的地方,都有他们放牧的牛羊。”
    太子仍然笑着,继续问道:“既然西戎这么强盛,那消息一定灵通了。”
    他这话是对着西戎人问的,又是东道主,西戎那几席上的人都站了起来,那个南院大王呼里舍恭敬答道:“回殿下,不过是对草原上的事略知一二罢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白羯人这次没有朝贡呢?”
    这件事,容皓和敖霁他们已经打探了几天,言君玉也听过几次议论了,刚刚还看见容皓套了一回话,没想到太子就这样直接问了出来。不由得满脸惊讶地看向他。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西戎人的反应。
    呼里舍是只老狐狸,按理说,既然这事里有鬼,肯定是要像容皓那样转移话题,或者蒙混过关的,不知道为什么,却似乎在犹豫。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他身后的蒙苍王子,十分爽快地道:“这事我们确实知道。”
    “哦?”
    “白羯人为我们西戎打造马鞍,误了日期,被我们杀光了牛羊和壮丁,所以不能前来了。”
    一片哗然中,言君玉看见了那赤羯首领石豹脸上的恐惧,和其他胡族首领的兔死狐悲,再回过头来看太子时,只见他脸上仍然波澜不惊,只有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让人心惊。
    白羯是大周的属国,属国之间是不能随便打仗的,除非宗主国默许。西戎这样放肆,是已经触犯到大周的皇权了。就算言君玉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这道理。
    连他都能看出这一层来,那这事在容皓和太子眼中,代表的意义肯定更加重大。
    不然容皓不会这样热烈地上来圆场,笑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来来来,大家喝酒,昨晚是谁说要灌醉我来着,咱们今日再战。”
    第50章 阳谋我平时哪有这闲工夫对牛弹琴
    晚宴一直进行到深夜,容皓先醉倒了,萧景衍让小太监先把他送回去,叫言君玉:“小言也跟着回去吧。”
    “那殿下呢?”
    “我再坐一会儿,也回东宫了。”
    “那你早点回来。”
    言君玉跟着容皓回东宫,容皓醉得烂泥一样,还好有车辇,外面月亮已经上来了,像一弯锋利的刀,言君玉不由得盯着夜空出神。
    “怎么样?这月亮像不像西戎人的弯刀?”
    言君玉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说话的容皓。
    “你不是醉倒了吗?”
    “骗那群蛮子的,不然他们能放过我?”容皓笑着伸了个懒腰。
    言君玉皱起眉头,十分不满地看着他。
    “你临阵脱逃。”
    “嚯,好大的罪名。”容皓笑嘻嘻逗他:“怎么,都跟你一样傻杵在那里才好?”
    “那你也不能扔下太子在那里。”
    “行了吧,太子可不需要我在那里,你没看他刚刚把西戎人玩得团团转吗?”
    他这么一说,言君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啊,我刚刚还想问呢,为什么太子一问,西戎人就说了,那你之前还套话干什么?”
    容皓被他气笑了:“是是是,西戎人都是傻子,一问就说,我也是傻子,明知道一问就说,还非要转着弯套话。这都被你发现了,你简直是天下头一号聪明人。”
    言君玉就算再傻,也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顿时红了脸:“你这人真没意思,老是阴阳怪气的,我以后不跟你说话了。”
    容皓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人喜欢捉弄人,见他不理自己,又戳了他两下,见言君玉真生气了,叹道:“唉,还是刚来的时候可爱些,怎么逗都行。现在娇气多了,说两句就生气,都是殿下惯的。”
    他说别的还好,一说太子,言君玉忍不住了,反驳道:“不是殿下惯的。”
    “那是谁惯的,总不能是敖老三吧?”容皓见言君玉又要瞪他,连忙见好就收:“你还想不想知道西戎人为什么一问就说?”
    言君玉虽然生气,好奇心还是在的:“想。”
    “那你叫我句容皓哥哥,我就告诉你。”
    言君玉气得脸通红:“你去死吧。”
    容皓大笑起来,他这人很有点风流才子的样子,笑起来放浪形骸,连驾车的小太监都忍不住回头看,按理说应该也是郦道永那类放诞不羁的才子,不知道怎么混到了官场上来。
    他笑了一阵,总算消停下来,见言君玉已经彻底不理他了,又正色道:“其实这事要解释起来,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这要从太子的第一位太傅说起,太傅姓李,是山西学派的大家,圣上亲自请入宫来的,桃李遍天下,但是真正称得上亲传弟子的,只有两位,第一位便是太子殿下。”
    言君玉下定决心不理他,没想到他竟然认真解释起来,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其实容皓也发现他在听,不过没有揭穿,装作自说自话。
    “李太傅读遍诸子百家,最喜欢讲鬼谷子,他教殿下的是帝王术,将世上权谋之术分为两种,阴谋与阳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为了便于我们理解才这样分,其实讲的就是鬼谷子所传的‘纵横捭阖‘。捭之者,开也、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