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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跟着太子去永乾宫接旨的。”
    “太子妃去广安寺进香也是为这个?”羽燕然好奇地凑过来问。
    他也算有眼色了,见到敖霁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一下子会过意来,连忙道歉:“我错了,不该提这个。”
    敖霁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冷了一会儿脸,干脆来欺负言君玉:“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
    “太子妃今天回宫。”他见言君玉还是一脸懵懂,只得加上一句:“你机灵点。”
    “哦。”
    这是言君玉第一次来永乾宫,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是面过圣的,自己还问他,皇帝长什么样子,言侯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都低头跪着呢,谁看得清。”
    这次也是一样,先是太子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个小太监,尖声道:“谁是羽燕然?”
    羽燕然竟然不说话,言君玉以为他没听到,戳了他两下,被他白了一眼,这才发现他是故意装听不见的。
    小太监在御前伺候,显然是地位很高的,所以盛气凌人惯了,见没人回话,不由得有点尴尬,又盖不住脸,冷声道:“圣上宣太子伴读羽燕然进去,人呢?”
    容皓竟然也帮腔:“我们都是太子伴读,不知道你说哪一个。”
    小太监顿时瞪起了眼睛,刚要说话,里面又转出来一个胖胖的老太监,面容很和善,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却很害怕似的,退到他身后,低声道:“老祖宗,我问他们谁是羽燕然,他们不搭腔。”
    那老太监满脸堆笑:“太子伴读都是公子爷,身份尊贵,一定是你冒犯了他们,误了圣上的事,有你的好果子吃。”
    言君玉离得近,看见这老太监一说这话,小太监的手就发起抖来,脸色也惨白了,但神色仍然倔强,似乎要辩解。
    容皓总算出声了:“不过是逗这小太监玩玩而已,孙公公也太当回事了。”
    他平时在东宫里嬉笑玩耍,其实正经出门,是很压得住场的,摇着扇子,俨然是个尊贵公子的模样。
    “老奴也知道,容公子不是故意的。”孙公公笑眯眯地道:“圣上口谕,宣太子伴读一齐面圣,请吧。”
    内殿比外殿又不同,陈设是华贵的,宫女太监都十分规矩,只是光线有点阴暗,摆着几张桌椅,坐着几个官员,见他们进来,也都站起来了。言君玉想起以前听敖霁说过,圣上病了之后,朝中就派了几个官员来永乾殿侍驾,政事都通过他们传递。前朝末年太监乱政,一度废立皇帝,所以大周朝的规矩,是太监不许识字,更不许干政。
    容皓这人,狐狸一样,又八面玲珑,个个官员都认得,拱手打招呼。敖霁傲慢些,不太理他们,羽燕然这人最无聊,言君玉是因为年纪小,他偏偏也跟个局外人一样,笑嘻嘻的心不在焉,不当个正事。
    到了圣上养病的养心阁外,宫女一挑帘子,言君玉就闻见了药味。
    他小时候听说,病人身上,是有股特殊的味道的,他不懂,一直以为那是药味,今天才知道,那是一股非常沉重的,阴郁的,夹杂着药味的味道。
    辉煌的龙床上,整个国家的主人,当今圣上庆德帝,如同一条年迈的巨龙,卧病在床。
    他们都跪了下来,言君玉也依样跪下,额头抵着养心阁冰凉的地砖,上面的花纹硌得脑袋疼。
    “叩见圣上。”
    床边似乎还侍立着两位官员,刚才匆匆一瞥,也是年迈模样,官服上仿佛是仙鹤,那就是一品大员了。
    “免礼。”有小太监替圣上开口传谕道。
    言君玉也跟着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站在敖霁身后,他到底胆大,偷偷看了一眼龙床,原来圣上是个面容清瘦的中年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龙袍,看起来实在病得重了,连冠也没戴,瘦得脱了相,很文雅清贵的样子,五官隐约和太子有几分相像。
    太子安静站在床边,挺拔高挑,穿着华贵的衮龙袍,这一幕未免有点残忍,江河日下的年迈帝王,和如同旭日东升般的太子。
    庆德帝似乎也觉得了,笑道:“太子的伴读也这样出色了,朕真是老了。”
    “父皇正值壮年,哪里老了。”太子淡淡道。
    庆德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朝着伴读指了一指,羽燕然这次可不敢装没看见了,连忙站出来,又磕了个头道:“末将羽燕然,叩见圣上。”
    “你父亲年轻时,是朕的伴读,你又做了景衍的伴读。若你父亲还在这里,一定也和朕一样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一番话把羽燕然说得快落下泪来,低头跪在地上,道:“末将一定继承父亲的遗志,为圣上扫平边疆。”
    “罢了,年岁大了,皇图霸业,早看淡了,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就好。”庆德帝淡淡道。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言君玉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敏锐地察觉到了,于是他又偷眼去看了眼太子。
    太子抿着唇,似乎有一阵没有说话,明明隔了那么远,看不清神色,言君玉却觉得他脸上一定和早上一样,是清冷如霜的。
    但是他却笑了。
    “等父皇养好身体,这盛世图景,可是看不完的。”
    这话一说,庆德帝也笑了起来。
    “长庆。”
    孙公公连忙上来,双手捧着一卷圣旨,走到太子面前。他代表圣上,自然是不能低头也不能跪的,偏偏面对的又是一国储君,这压力实在太大,不由得这号称“老祖宗”的老太监额上也冒出汗来。
    太子面上仍是淡淡的,双手接了圣旨。
    “你们两个都是老臣了,太子年轻,这次朝贺的事,你们都看着点。”庆德帝道。
    一句话把两个一品大员都说得跪下来,白胡子颤颤巍巍,恭敬地道:“老臣自当竭心尽力,辅佐太子。”
    “好了,朕乏了,都下去吧。”
    第41章 棘手你原不懂这些事
    这个上午,言君玉见识了太子这个位置能忙到什么程度。
    因为是代圣上摄理政事,所以太子就坐在明政殿,圣上卧病多日,奏章堆了一叠,太子要全部看过一遍,把实在要紧的才送去永乾宫由圣上亲自定夺,余下的都要自己处理。这事既重要,又微妙,哪些事该交给圣上来裁夺、哪些事太子可以自己独断,是个棘手问题。太子送去永乾宫的奏章多了,打扰圣上养病不说,也显得太子软弱,没有能力。但是太子要是一手独断,未免太不把圣上放在眼里。能送到明政殿的,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做错一件,牵涉的人都难以计数。
    但是太子神色平静坐在案后,奏章流水般看过,他手上的朱砂笔笔走龙蛇,毫不停顿,再棘手的事,也不过略皱一皱眉头罢了。
    这里不是东宫,规矩严得很,太子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