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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2

      知肚明。”
    “心知肚明?”常洛半张脸隐在黑暗里,神色不明地重复着,“但是我觉得你没有路可以选。”
    “归叶做事不干净,暗使司自然不会再留,方进父女也是因为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所以重获自由。但是,你不行。”常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在我身边待的时间太长了,放出去终归不安全。”
    他这副姿态与当初提出条件放云昭离开的时候大相径庭,仿佛那时云昭在清水镇留下的所有伤疤,擂台上的那场对决,以及中途燃起的第四炷香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她出身卑贱,兜来转去,纵使不愿,最终还是要任人宰割。
    云昭眸色微沉,声音轻得有些虚缈:“你要是后悔了我也没有办法。”
    夜风拂过,吹进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将她有些散乱的长发轻轻带起。窗外,院里的长青木树叶窸窣作响,将夜幕完全割裂。
    她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被掩埋在僵局之中,逆来顺受却冷硬无比。
    常洛沉默半晌,轻轻笑道:“这我倒是没想到。”
    云昭一怔,还未多做猜测便看到常洛面上笑意渐失。
    “我把你留在身边十多年,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低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绑在那里的人,还是说给自己。
    云昭一时间没领会其中意思,只看到常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微垂,和以往被王上一次又一次责罚后,在长信宫疗伤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垂下眼可以掩盖情绪,但却不能压下所有。
    纵然他掩饰得再好,也会有许多自己察觉不到的东西流露出来。
    常洛缓了口气,半蹲在她面前,有点言归正传的意思:“父王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以你的性子,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我也知道,慕淮从来不刨根问底,从来不去主动戳你的伤口,所以你可以好好地待在他身边。虽然看上去你可以毫无顾虑,但你那深埋在骨子里的,难以言明的东西就少了吗?”
    “云昭,你总是觉得情义是亏欠,是不得不还的孽债。但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了,走一步看十步,结果却绊在了第一步上。你不论对谁都是这样,思虑极深,艰难至极的事你手到擒来,然而原本很简单的事 你却如履薄冰。”
    “我猜,那个慕王爷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话音落地,云昭眼睫微微颤了一下,面上一片空白。
    此时窗外又灌进来一阵凉风,夹杂着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将微弱的烛火吹灭。湿寒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肆虐,衬得周遭幽寂非常。
    “可殿下不也是这样么?”她淡声说着,苍白无力地反驳,“就像当初你认为除掉刘尚书可以掀起多么大的波澜,但事实上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便追查到最后知道是你做的,以西盛王的作风也不会贸然撕破脸皮。归根结底这还是一桩比两国和平要轻得轻的命案。不同人眼里有不同轻重,但它的确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价值。”
    就好比十多年前,他抱着以后会有人作伴的心态带回了云昭,但其实那时候他并不认为云昭能成什么大事,可是渐渐地,这个人终究还是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从简单变成复杂经过了十多年,一方毫无察觉,一方随俗浮沉。
    常洛轻轻笑了笑,丝毫没有因此而恼怒。他起身再次点燃烛火,看着豆火照亮他们所在的这一片角落。
    “我授意,你杀人,这种准则持续了十多年,你早就已经习惯了,也见怪不怪,但其实这在其他人眼里是很难接受的。你手上的鲜血同样也在我手上不差分毫地浸染着,无人例外。”
    云昭不再说话,生冷地倚靠在墙角,手脚已经冰凉。
    她不想承认。
    她不得不承认。
    她满身血污。
    她脏乱不堪。
    确实如此,慕淮不去问,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在腥风血雨之后,踩着遍地尸骸搭建起来的,从来不牢固,如今已是摇摇欲坠。
    暗使司杀人已经成了惯例,但她脱离了那层身份,过往种种足以将她淹没。
    她所生长的地方,有长青林,却没有松雪,有遍地黄花,却不会雪落发梢。
    这一场是上天给她的怜悯,也是劫难。
    有始无终,戛然而止。
    火光不断地跳跃着,地面上蜷缩成一团的影子瑟瑟发抖。
    常洛熄掉火折子,转过了身:“其实有一点我很好奇,慕淮到底能为了你做到什么份上。”
    云昭霍然抬眼,正对上常洛冷漠的目光。
    他说:“我猜,你也很想知道。”
    这场雨持续了一整夜,将近黎明之时还没有要歇住的迹象。雨帘朦胧了整个清水镇,将战场上无数的哀鸿遍野隐匿其下。
    西盛主帐里,慕淮站在书案前,面前是几个守营的士兵。
    似乎是感觉到气氛不对,那几个士兵均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