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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耳目。
元祁对于慕世子抓重点的技能表示无话可说,他低头笑了笑,并不在意对方这种夹枪带棒的暗讽。
“你应该庆幸,这件事被我知道总好过被父王知道。”元祁斟酌道,“不过你得清楚一点,我能知道的东西,父王也能知道,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慕淮没说话,雪白衣襟衬托下双眸更显深邃。
慕淮随母相,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与十年前死在叛乱里的慕王妃一模一样。
元祁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惋惜那些尘封在过去的记忆。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慕淮转头朝身后望了过去。
兴许是感觉到了落在这边的目光,慕淮回头刚好对上云昭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目光一触即收,云昭迅速站直了身体,破天荒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元祁:“这位姑娘是……”
慕淮面色如常,随口回答道:“昨晚夜市里捡的。”
元祁微微挑眉,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而被捡回来的云姑娘就没那么自觉了,她走到桌边,十分克制的斜了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一眼,用尽了毕生修养才忍住没冷哼出声。
云昭的视线再次落到元祁身上,之前她只看过对方的画像,如今真正见到了她才发现似乎哪里不太一样。
她僵持地站着,手指暗暗捏紧了衣角,总觉得眼前这位太子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元祁扫了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
他站起身来,欲离开便未多问,只是路过慕淮时沉声说道:“前些天线报传讯,说南方一带有溯幽阁活动的迹象,朝廷准备再次围剿。”
他拍了拍慕淮的肩膀,继续说道:“父王派了不少心腹过去,让你的人小心一点。”
云昭看着这位太子说完转过了拐角,心里的戒备这才松了些。
她不太客气地坐到慕淮对面,左右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俊秀的年轻人。
“这是什么地方?”
慕淮不紧不慢地放下杯盏:“我以为我救你一命能换来一声谢谢,看来是我想多了。”
闻言,云昭有些理亏地收了架势,她扫了一眼石桌上摆着的酒盏,回想起方才这二人交谈的景象。
她随手端起酒壶来闻了闻。味道清冽,酒香馥郁。
云昭问道:“太子对你如此信任,你这官职应该不低吧?”
慕淮看着她的动作,心下闪现了一丝狐疑。
他的手肘搭上桌沿,上半身微微前倾,意味不明地说:“看样子你不是盛京的人。”
“是不是盛京的人很重要?”
“不重要。”慕淮说,“只是你如果是京都的人,就不会这么问了。”
云昭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莫非这人还是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官?
只是这种可能性刚冒出头来就被她掐灭了,西盛朝臣的画像她已经看过不下十遍,位高权重的官宦名册她更是能倒背如流,却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云昭坐在石凳上,看着对方随风浮动的衣袖,忽然想起了昏迷前的一个场景。
那时候她从王宫里逃出来,跌跌撞撞地穿过街市甩掉追兵。她捂着伤口,指缝中不断渗出殷红鲜血,见状,街上仅剩的几个行人纷纷躲避,云昭却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迎面撞上过来的人。
当时自己手上的血好像把这人的衣服弄脏了。
她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一句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匆忙而来的身影打断了。
扶桑步履匆匆地朝这边走了过来,稍稍站定后说了句:“世子,有消息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云昭,似乎心有顾虑,接着便低头附在了慕淮耳边。
云昭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见慕淮原本淡如静水的面色忽然沉了些,眉心也跟着皱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原本平淡无奇,在云昭看来却格外的乍眼。
——陌生的宅院,熟悉的眉眼,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她终于明白这整座宅院带给她的压抑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朝臣高官,不在名录之内,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画像,没有念到过对方的名字。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夜,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凉的光,下一刻便没入了女子的身躯。云昭死死地捂着身前人的嘴,几乎用尽了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积攒下的所有力气才堪堪将他制住。
刀身穿过皮肉的声音在那个夜晚格外清晰。整个慕王府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恐惧,浸入了寒凉的空气里,被人吸入鼻腔,蔓延进了四肢百骸。
云昭紧盯着门缝外的动静,她看着那个叛军将长刀从王妃尸体上拔了出来,又看着他调转了个方向,朝着他们藏身的柴房走了过来。
他们躲在门后,门缝里,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