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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不到的,黄色的,芒果味的,醒酒糖。
    “醒酒糖?”我自言自语道。
    “嗯,是的。”
    “味道不错。”
    我熟练地剥开放进嘴里,“在哪儿买的?”
    “网购,您可以直接搜XX店铺。
    也是别人推荐我的,我买来放在车上以备不时之需。”
    助理热心地解释。
    原来如此。
    ***
    第二天去公司,部门姐姐看我的眼神带了点无法言说的同情。
    大概是干我们这行的酒量差到我这地步也是离谱,再加上昨天那番失恋宣言,白姐立即爱心泛滥说中午要请我吃午饭。
    其实白姐的长相偏高冷,画着精致的妆,带着个性的耳链,踩着细高跟鞋,每一步都走得气势十足。
    与其高冷的外表不符,内里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
    在部门里也一直游刃有余的处理着各种人际关系。
    中午一起用完餐以后,我们去餐厅附近她强推的那家咖啡店。
    环境不错,我端上咖啡和白姐往外走。
    “对了小顾,下午你记得找找往年的案例作参考…”
    我一边认真听一边准备去推门,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不由地怔住。
    门外正要进店的人也看到了我,手伸在空气中,一时间我们三个人就这么隔着一道玻璃门愣在了门口。
    “小顾?”白姐叫我。
    “白姐,你先上去吧。”
    我立刻回神,拉开门侧身让出空间,“刚好遇到朋友,聊两句。”
    “行。”
    白姐端着咖啡转身先走了。
    我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和老萧碰面,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
    如他父母所预想,成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商人。
    我们默契地找了一个角落位置的小圆桌坐了下来。
    地方很小,甚至有点伸不开腿,但好像也没人在意。
    老萧先开口,“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大半时间用来隔离了。”
    我喝了口咖啡,“听说你这几年跟着你爸在做生意?”
    “嗯,是啊。”
    老萧说完也下意识地跟着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你在中锡证券实习?”
    “是的。”
    简单聊了几句后,气氛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老萧中途无意识看了一次手表,他爸的公司不在江州,我估计是跟着来出差,可能只是路过买一杯咖啡。
    “你忙就先走吧。”
    我看了眼手机,“我也要上去工作了。”
    “十一月份我订婚,有空来吗?”老萧站起身又像是突然想到这茬坐下来问道。
    “当然了,恭喜。”
    我笑着回答,祝福也的确发自内心。
    我曾经最好朋友的幸福时刻,我没理由不去。
    “那到时候手机联系。
    你微信没换吧?”他拿出手机。
    “换了,加个新的吧。”
    我把二维码递给他扫。
    他利落地打开手机加上我新的联系方式,“那回头见。”
    “回见。”
    老萧走后,我依旧坐在那个狭小的角落。
    都说成长就是一路走一路丢,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一起长大的发小,如今坐一块还没有和公司同事聊的开。
    我以前只拼命想抓住爱情,后来爱情抓不住,友情也丢了。
    同事发消息催我上楼开会,我便从这样混乱的情绪中抽离,乘电梯上楼。
    ***
    周六难得的一天假,上周我提交了材料,准备这周去江城监狱探监。
    我妈这几年整个人变得脆弱许多,时常在电话那头念叨说最大的希望是一家人健康平安。
    也开始跟着身边的朋友一起信佛了,上次还去庙里吃斋念佛住了一个多礼拜,给我求了个平安符。
    还说要帮我去求姻缘,我问她算命的怎么说,她有些吞吞吐吐,最后美化了一下说辞,只说有些坎坷。
    我妈安慰我,没事的,算命的说你能长命百岁呢。
    她最近知道我实习的事情定下来了,便叫我有空去看看舅舅,说再不济他也是我长辈,小时候舅甥两如何如何亲昵。
    老母亲大打亲情牌,我不可能拒绝。
    诚然就像我妈所说,这个人再怎么样都还是我舅舅。
    尽管在我出国后的第二年,他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八年。
    其实说不上吃惊,我舅舅这个人看似对一切都游刃有余,但从他离开老家调任到江州以后,整个人就变了许多。
    从道德上他值得被批判,可情理上他是我亲人,是小时候抱着我一口一个大儿子、大外甥,永远有求必应的家人。
    我也不免会联想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陈九的亲妈以及那个小孩,我倒是视频通话的时候侧面问过我妈,舅舅有没有私生子?
    当时我妈一下就愣了,面色煞白。
    又让我别乱想,舅舅这个人,没心思花在这上面。
    好像这也都不重要了,我和陈九分开,和舅舅无关。
    一个人不爱你,赶你走很容易。
    我估摸着我妈也不知道舅舅的私事,也或许知道了不想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必要大肆宣扬。
    周六我带了几本精心挑选的书,又准备了些生活用品打车去江城监狱。
    在接待室见到舅舅的时候,他完全没我想象中的疲惫和糟糕。
    甚至还胖了些,坐在那儿的时候整个人依旧很有气势也很精神。
    “舅舅。”
    隔着透明玻璃,我这一声叫得有点陌生。
    “唉,小宗。
    你不是还没毕业吗,怎么提前回国了?”监狱的教员应该提前和他说过了,所以舅舅见我也没惊讶。
    “国外上网课,还有一学期毕业了,我先回来找实习。”
    “找到合适的吗?”
    “在中锡证券。”
    “可以,可以。”
    舅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尽管他的眼角都是皱纹,可满心满眼都是满意。
    “成熟不少,”舅舅看着我,“以后别来了,一会洗个澡再回家。”
    我听着奇怪,但也点头答应了下来,“我工作没这么忙的,以后空了会来看你。”
    “听话,有空就回家多陪陪你妈,谈女朋友了吗?”
    我摸摸鼻子,又摇头,“没找到合适的。”
    “那就不急,找对象急不来,要选你喜欢的。”
    “真的吗?”我反问他。
    接待室温馨的气氛因为我这句不合时宜的话一下又降至冰点,我们没有提五年前的事情,可谁又能真的不放在心上。
    可现在和舅舅说这些也只是给他平白添堵。
    “舅舅,以后我会给你养老。”
    我岔开这个话题。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说这话,我也没想到,只是嘴比脑子快。
    舅舅怔了怔,然后说,“好。”
    从江城监狱出来的时候,感觉郊外的风吹在身上冷嗖嗖的。
    这股冷一直吹到心底里,明明都还没到深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