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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被宫人拖下去,大宫女说:“太后,这贱婢挑拨离间不假,可沐大人也并非无罪。”
太后叹了口气,说:“来给哀家揉揉。”
“是。”
“哀家的太孙想做什么都行,沐青天逾矩了。”
没等沐青天跟朱厚照道歉,太后一纸令下,免了他伴读的官职,让他即刻出宫。
“难道都是天意吗……”沐青天遥望着身后辉煌雄伟的宫殿。
朱敬守帮沐青天带了道歉的话给朱厚照。
小孩子能记什么愁,朱厚照早就不怪沐青天了,还反省了自己,决定好好读书给沐青天看。结果上次的争吵却变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
“奶娘,沐沐呢?”朱厚照问。
“回殿下的话,沐大人出宫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朱厚照失落地靠在奶娘怀里。
“沐大人不在,还有奴婢呢,奴婢会一直陪着殿下的。”
朱敬守又往东宫去了几天。回到王府时,脸色凝重。
“怎么了,是太子出事了?”沐青天紧张地问。
朱敬守摇头,说:“是,也不是。”
朱厚照下定决心要学习,他眼神里的光不似作假。可第二日,朱敬守总是会在草场发现和宫人玩乐的朱厚照。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牵引着所有人。
沐青天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历史,无法改变的历史。就算他做再多的努力,历史也会纠正到正确的轨迹上。
“不用担心,照儿是个有主见的。”朱敬守搂住沐青天安慰道。
“嗯。”
“说起来。”朱敬守语气有些微妙,“本王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正在青/楼喝花/酒的马玠身子一颤。
“老爷,庆王府来信。”管家急匆匆跑过来。
马文升很疑惑,说:“庆王的信?”
他拆开信封仔细阅读——通篇都是在讲他的儿子马玠,在最末尾才提到了他本人。
【马尚书是不是太忙了,忙到都没功夫来王府里坐坐。】
马文升心里一咯噔,对管家说:“公子呢?”
管家很为难,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公子在兰秀坊……”
“混帐!”马文升拍案而起,“才惹出这么大祸子,还敢去寻欢作乐!”
“老爷息怒,小的这就叫人请公子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朱佑樘:你连你侄子的醋都吃?!
朱敬守:你连你弟媳的醋都吃?!
沐青天、张皇后:你们两个都闭嘴吧。
第72章 宴席
翌日, 马文升拎着不成器的儿子亲自上门给朱敬守道歉。
到了庆王府,马玠还哪儿有之前在街上调戏沐青天的气势,蔫儿得跟冬天韭菜一样,唯唯诺诺缩在父亲身后, 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爷, 臣治家不严,才让下人冲撞与您, 还请您见谅。”
朱敬守坐在主座上端起茶, 放在唇下轻轻吹了吹,完全没有要理马文升的意思。
皇兄看重马文升,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马文升见朱敬守故意无视他们, 又把儿子拽到前面, 压着他跪下,还从腰间抽了根藤条出来。
朱敬守轻笑:“本王当马尚书是为何腰间别荆。”
马文升一把年纪,还得为了儿子在朱敬守面前低伏做小, 实在是令人唏嘘。
“王爷, 幼子无知,此事正好长个教训。由王爷亲自责罚, 想必他今后永远也不会忘记。”
朱敬守终于放下茶, 正眼看着父子俩。
“马文升,你觉得本王看不出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
事情过去好几天, 皇上太后都没找马玠的麻烦,说明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皇上知道了,马玠小命不保。就算马文升劳苦功高, 是四朝元老,免了马玠的死罪,也难逃重刑。
马文升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在皇上发现之前先当孙子, 主动上门向庆王道歉,两边私了了也就完了。
“尔等不该向本王道歉。”
朱敬守才不在乎那天咋咋呼呼的小厮,他出手,只是因为马玠不该把主意打在沐青天身上。
马文升一头雾水。
朱敬守邪笑看着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马玠,说:“看来你还没跟你爹说实话。”
马玠连忙跪过来,高呼:“王爷饶命,在下酒后失言。”
马文升气得歪鼻子,正好手上有根荆棘,直接抽在马玠背上。
“诶呦!”
“老夫打死你个不孝子!”
“别打了。”朱敬守抬手,“苦肉计本王也看腻了。”
马文升没想到庆王的心思居然如此通透,悻悻地收了手。
“当着本王的面,和马尚书重复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本王就原谅你了。”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马玠。
马文升血压急升,眼前阵阵发白。他以为马玠只是横行霸道了点,没想到居然还敢当街调戏良家女!
“你,你!”他指着畏缩的马玠,“老夫没有你这种儿子!”
马玠慌了,赶紧抱住父亲的小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恶心。
“爹!孩儿知错了,您怎么罚孩儿都行,孩儿下次不敢了!”
朱敬守觉得无趣,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马文升带着马玠赶快滚。
马文升毫不留情地踹了儿子的屁股一脚,把他踹到了门外,而后转身对朱敬守说:“王爷见笑。”
“不知那日逆子是对哪家小姐不敬,下官亲自登门去道歉。”
能跟庆王走在一起的,绝不是普通人,怕就怕是庆王的相好……
“过几日马尚书自然会见到。”
轰走马家父子后,沐青天鬼鬼祟祟地猫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朱敬守哭笑不得,走过去把人抱进房里,还锁上了门。
“在自己家怎么跟做贼似的。”
沐青天正气凛然说:“这是庆王府,又不是‘沐大人府’……”
“嗯?”朱敬守眯起眼睛,轻轻捏了捏沐青天的后颈皮。
沐小猫马上就老实了,说:“我不是怕被他们发现嘛。”
“再说了,哪位王爷的王妃会随意示人啊,是不是?”沐青天讨好地蹭了蹭朱敬守。
这还差不多。
昨天朱敬守说自己“忘了什么事”,沐青天出于好奇问了句,结果又提到了之前他在街上被调戏的事。
“你好像认识那个登徒子。”沐青天有些不高兴。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不成是朱敬守以前的酒肉朋友?
“应该是他认识我。”朱敬守闻着醋味儿偷亲,明知故问道:“卿卿怎么生气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说!是不是在什么不规矩的地方!”沐青天翻身骑上朱敬守,虚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