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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了一圈儿的人,包括护卫和小厮。
    醉酒公子快被朱敬守吓尿了,捂着无力耷拉着的手腕哆嗦着向后退,嘴上还念念有词道:“你,你真是胆大包天,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沐青天笑出声。拼爹真是自古以来、经久不衰的“传统美德”。
    朱敬守把冰凉的剑背贴在那公子的脸上,傲然睥睨,说:“马玠。”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还不赶快把剑放下!”马玠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心我爹知道,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敬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收了剑似笑非笑地看着马玠,说:“告诉马尚书,本王在王府等着他。”
    说完,马玠就被他打晕了。
    沐青天跑过来牵起朱敬守打人的那只手,嫌弃地甩了好几下,使劲用帕子擦。
    “卿卿吃醋了?”朱敬守微笑,“我没碰到他,隔着衣服呢。”
    沐青天动作不停,不高兴道:“他衣服也脏,一股臭味。”
    “确实。”
    大早晨喝得醉醺醺,身上还有胭脂的味道,看就能知道他刚从什么地方出来。
    朱敬守眼神深邃,说:“卿卿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好,免得被脏东西黏上。”
    果然还是该乘马车,卿卿这么漂亮的模样只该他看,别人想都不要想。
    加上马玠的小插曲,沐青天和朱敬守到宫门口时已经晚了很久。好在来接人的是锦衣卫的人,没接到王爷前会一直等着。
    沐青天与朱敬守分乘两轿,目的地是一样的,绕过太和直奔武英殿。
    “怎么才进宫?”朱佑樘下完早朝后回来,听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回报道。
    “似乎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牟斌回答说。
    “罢了罢了,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回皇上,正向武英殿来,由锦衣卫护送。”
    沐青天坐在轿子里,随着东厂太监的脚步左右摇晃,心里惴惴不安。虽然弘治皇帝在历史上的评价很好,但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是天底下权利最大的人。万一说错什么话,斩头那可是分分钟的事。
    “庆王到!”
    殿外的内侍整齐地跪下向朱敬守问安。
    “免礼。”朱敬守原地站定,等着沐青天从轿子上下来,一起进去。
    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就算外表看起来和蔼老实,肚子里装的可都是七窍玲珑心。来的是两辆轿子,通传却只喊朱敬守一人的名字,大家眼观于心,并不好奇沐青天的身份。
    “庆王殿下求见!”
    “进。”朱佑樘端坐在龙椅上,沉声道。
    沐青天恶补了宫里的礼仪,进殿后没有东张西望,规规矩矩低头站在朱敬守后面拜见皇上。
    朱佑樘满意地点点头,觉得沐青天是个识大体的,刚想让他们起来,却不小心看到了沐青天腰间挂着的玉佩。
    这玉佩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朱佑樘:玉佩哪儿来的?
    朱敬守:太后给的。
    朱佑樘:同心玉佩?
    朱敬守:是。
    沐青天可不知道兄弟俩背着他正在用眼神交流,他只听见皇上莫名其妙发出了冷笑。
    朱佑樘:玉佩是给庆王妃的,朕还没下旨赐婚呢,太后那边也不知道。
    朱敬守:先戴着,认认主。
    “沐青天,上前说话。”朱佑樘说不过弟弟,就拿沐青天来开刀。
    “是。”沐青天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朱佑樘首先问了沐青天的情况,年龄几何,家住哪里,家中有几口人,祖上是做什么的……
    沐青天眼皮一跳。
    怎么感觉像在相亲问家庭状况??
    吐槽归吐槽,皇上问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回皇上的话,下官今年二十又一,家住太仓州,祖籍苏州,家父经商,家中无兄弟姐妹,唯家父家母与下官一人。”
    朱佑樘听完皱了皱眉头,说:“香火不旺,以后怎么开枝散叶。”
    ???
    沐青天不知道朱佑樘在打什么哑迷,只能附和道:“皇上说的是。”
    “不过年龄倒是合适。”
    查完户口,朱佑樘才慢慢悠悠地问到了正事。
    “朕听闻你机智过人,破了湖州知府都查不清楚的‘蚕神杀人’案。”
    沐青天谦虚道:“皇上过誉了,知府大人光明磊落,下官查案的手段上不得台面。”
    “不管如何,能查明凶手都是好的。”
    “赐座。”
    沐青天松了口气,说:“谢皇上。”
    朱敬守也想跟在沐青天旁边坐下,脚刚挪了不到半步就被朱佑樘喝住。
    “你过来朕这边。”
    瞧弟弟那个样子,眼睛粘在沐青天身上一刻也没移开过,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兄长了!他朱佑樘今天就是要做棒打鸳鸯的西王母!
    沐青天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从头讲述了“蚕神杀人”的案子,包括背后伍家的故事。
    “不错。”朱佑樘微微坐直身体。
    沐青天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很多,抛开自家弟弟这点,不论是品行还是言语,包括样貌都是不错的。
    “沐爱卿可知朕此次传你上京,是为了什么?”
    来了!沐青天手心捏了把汗,从座位上起来,恭顺道:“下官自知粗鄙,能得皇上赏识已是三生有幸。人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臣定当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朕要借你一物,你可愿意?”
    沐青天瞬间想到曹操和王垕的对话。
    “皇上请讲。”
    “朕想借汝头一用,何如?”
    沐青天思索片刻,回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要下官的项上人头,下官自然当给,但……”
    “但什么?”朱佑樘来了兴趣。
    他用这句话问过不止一个大臣,还有科举中名列前茅的进士。大部分听后惊恐万分,高呼自己无罪,还有很少的人正气凛然,说为皇上而死,死得值得。
    前一个是真话,可听着让人不舒服;后一个是假话,听起来更不爽。
    唯独沐青天说了个“但”。
    “不瞒皇上说,下官怕死,所以下官不愿借。”沐青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以计谋换一条命,皇上以为如何。”
    “不错不错。”朱佑樘拍手大笑,“朕还说庆王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怎么偏偏栽在你身上了。”
    “如今一见,果然与旁人不同,是真性情。”
    沐青天抬起头吃惊地看着皇上,又傻傻转过头去看朱敬守。
    “朕此次召你进京,不为别的,只问你敢不敢得罪朝中百官。”
    沐青天斩钉截铁道:“若是为了天下苍生,敢。”
    “好!来人。”
    内侍捧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