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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冲着张富。或许有张富,因为张富已经丧生在那片祸害中,很有可能是杀人灭口。
    到底是谁要杀他,沐青天没有头绪,朱敬守也守口如瓶。
    做官,真是愁啊。
    “吃两块儿,吃了我就告诉你。”
    沐青天哀怨地捂住自己的腮帮子,说:“你是不是又想让我牙疼。”
    朱敬守挑眉,手拐了个弯回来,把糕点掰开露出里面的内馅儿,马车里顿时充满了油酥的香气。
    “要吃你自己吃。”沐青天馋得直流口水,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服软,抱胸转到一边去面壁思过。
    “啧啧,看看这流心的蛋黄,用的可是浙江上好的鸭蛋。”
    咕嘟。
    “嗯~~一口下去,外皮酥得掉渣,内里却是柔软,还夹了一层甜糯米,唇齿留香。”
    沐青天把马上要滴下来的口水吸溜回去,捂住耳朵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叫我什么?”朱敬守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恼怒。
    沐青天一时口快,覆水难收,只能撒谎说:“什么?你听错了,我没叫你。”
    朱敬守冷笑一声,直接反手别住了沐青天的胳膊,把他压在车壁上。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本王是不是还得谢你祝本王长命千岁?”
    “不是不是。”沐青天欲哭无泪,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顶到了他。
    王爷,您冷静!!
    “吃不吃?”朱敬守眯起眼睛,腾出一只手拿起糕点递到沐青天嘴边。
    “不……吃?”沐青天还想最后挣扎一下。
    “不吃本王现在就办了你。”朱敬守又压着沐青天往车壁上贴。
    壮士!这是在车上!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呢!!
    “那我要吃奶黄的。”沐青天转过头来,可怜巴巴地说。
    “好。”朱敬守一秒换脸,笑着放开了沐青天,从小几上拿了一块奶黄馅儿的糕点送到沐青天手上。
    香气跑进鼻子里的时候,沐青天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两声。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偷偷摸摸抬头去看朱敬守。
    “快吃吧,我给你煮茶。”
    极尽温柔,哪儿还有刚刚的气势。
    煮茶时,他开口回答沐青天的问题:“姚经道罪大恶极,他身边的佐贰官也有为虎作伥的罪责。史候简让人查了,除了主簿稍微好一点,其余的人都不干净。”
    “现在你明白了,县令犯法,佐贰官其实是要被连坐的。一味讨好县令固然可以,但前提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被发现。一旦事情败露,该革职的革职,该抄家的抄家,该掉脑袋的掉脑袋,谁都逃不过去。”
    “姚经道手下的那个县丞已经被发落了,主簿暂时还留在县衙里,等你去了看看,若是满意就留下,不满意也一起赶走。”他漫不经心地说,专注地给沐青天煮茶。
    朱敬守知道沐青天的肠胃娇弱,专盯着他吃饭。马车颠簸,他怕沐青天坐着晕,早晨就没让他吃太多。现在虽然没到饭点,但沐青天肯定是饿了的。少食多餐,等到了崇明县就好了,他去找几个厨子好好帮沐青天调理下身体。
    “哦。”沐青天红着脸低下头啃糕点。
    “你看看你,像个小孩子一样,渣子都掉身上去了。”朱敬守温好杯子之后侧身,宠溺又无奈地说。
    他把手放在沐青天下巴下面一寸左右的地方,端着接住他吃掉的糕点渣。
    “你,你怎么能用手接呢?”沐青天赶紧放下糕点,抽了帕子拉住朱敬守的手去擦。
    擦着擦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热,眼泪就挂在睫毛上面,要掉不掉的。
    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没人会帮他接住吃掉的残渣,没人会提醒他要按时吃饭。
    朱敬守看着心疼,把他轻轻搂在怀里,说:“本王呢,小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权谋,想怎么让自己和皇兄过上安稳日子,没去爱过人。”
    “都说人有七情六欲,旁的我都尝过一遍,就剩下这‘爱’,卿卿可得让我好好补补二十多年的遗憾。”
    “嗯。”沐青天回抱住朱敬守。
    半晌后,率先松开手的是朱敬守。他不着痕迹地握紧拳头,笑着对沐青天说:“车里太热,我去外面透透风。”
    车上的确是太热了,看沐青天被熏得通红的脸就知道。
    “内个。”沐青天拉住朱敬守的衣角。
    “要不要我帮你。”
    朱敬守听到这话直接笑开了花,把沐青天的手合在他的掌心里慢慢揉捏了几下,而后放开。
    “卿卿要是愿意,那就一并攒到洞房花烛夜那天吧。”
    说完,他掀了车帘翻到外面的台子上。
    “啊——!!!”他怎么想怎么开心,忍不住放开了大吼一声。
    在最前面赶马的小柒一个激灵,放慢速度来到朱敬守马车旁边,恭敬地问:“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朱敬守大笑两声,说:“无事,本王高兴。”
    马车里的沐青天听到他的话之后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软垫里。啊啊啊啊!他刚刚都说了什么,什么叫“我帮你”啊!!
    朱敬守瞥了一眼小柒的马,霸道地说:“马给我,你留在这保护王妃。”
    王妃?!小柒下意识掏了掏耳朵。
    朱敬守的脸一下就黑了,说:“耳朵被糊住了吗?要不要本王叫小陆给你掏掏干净。”
    小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不。要让小陆来掏,怕不是“割以永治”。
    朱敬守“王妃”一词说得很轻,只有他和小柒两个人能听见。
    到了崇明县,环境不比自明里,他必须要小叁小柒像保护他一样保护沐青天。
    小柒严肃颔首,嘴巴很严,没说半个字。他一个翻身就跳到马车台子上,将缰绳交给了朱敬守。
    朱敬守赏了小柒一个暴栗。
    “不知道车里有人吗,轻点!”
    小柒委屈,但小柒不说。王爷有了新欢就忘了他们这些旧人……嘶,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朱敬守轻踩马蹬上马,一下就跑出去老远。他畅快,他高兴!什么家国大事,什么江山天下,此刻都被抛到了脑后。
    卿卿,天底下最好的卿卿,他的卿卿。
    小叁骑马上前,看着不远处策马的王爷,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小柒故作高深道。
    “佛曰,不可说。”
    QAQQQ怎么连你也打我!还有没有同僚情了!
    朱敬守也没敢跑太远,一直念着沐青天,吹够了冷风平静下来后就回了马车上。沐青天正四仰八叉地睡着,嘴角还沾着糕点渣子。
    “速度放慢一点儿,不要急行。”
    “是。”青山勒住缰绳。
    后面一辆马车上,药秦默默放下车帘,攥紧了拳头。
    走走停停,沐青天一路上被朱敬守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