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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侄年轻气盛,心直口快。”老商人站出来,先给自家侄儿认了个错,而后话锋一转。
    “若不是先生先出言不逊,小侄也不会与你不敬。”
    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沐青天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想远离战火,没想到却被秀才拉住。
    “尔明知先生不喜此人,却非要提及,是何居心?”
    大儒一人战不过一群商人,觉得他们野蛮粗鄙,听到秀才的话连忙顺杆爬下,怒道:“院中这么多文玩字画,尔不去问别的,偏问这一副,是不是诚心与吾作对!”
    沐青天又冤枉又觉得好笑。整个院子里,只有这副画在描述民生,其余的都是高山流水与祭祀场面,叫他怎么欣赏?大儒这句话还真应了“不问苍生问鬼神”。
    “既然是这位小兄弟提及的,想必是自己别有一番见解。”老商人也把矛头对准了沐青天。
    真是好笑,明明谁也看不惯谁,可商贾们还是不敢与大儒硬刚到底。
    “这么热闹?看来今天这席是办对了。”巧也不巧,宴会的主人姚经道在此时出场。
    “大人好。”所有人都朝着姚经道跪下。
    沐青天不想跪,但如果大家都跪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未免太鹤立鸡群。于是他装作跪下,悄悄把手垫在膝盖下面。
    “免礼免礼。”姚经道心情很好,“今日享乐,不必拘泥。”
    眼看这事就要被掀过去,秀才小肚鸡肠,不愿意放过沐青天,抱拳对姚经道说:“大人,既是享乐,若有人坏了众人心情,该当何罪?”
    沐青天吓了一跳。好家伙,他就问了个人,“该当何罪”都出来了?
    姚经道有些不高兴。宴席是他办的,有人在席上闹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转头问大儒。
    大儒并不像秀才那样心胸狭隘,但被商贾们呛了好几口,心里也不爽快,就把罪全都推到了沐青天身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儒说话很有腔调,“吾等本在欣赏字画,这位小兄弟突然开口发问,吾答了几句,许是答得不好。”
    说完,他还看了沐青天一眼。
    高!实在是高!明年奥斯卡没你我不看!
    姚经道乐了,说:“沐里正是本官的客人,机敏聪慧,常有出人意料的言行。”
    “这样,既然大家都在说这副画,不妨听听沐里正的看法。若同意,每人罚酒一杯;若不同意,罚沐里正一杯,大家看如何?”
    大儒一听,更加确定沐青天是不安好心。他原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县令的远方表亲,或是哪儿来的秀才,没想到只是个低卑的里正。井底之蛙,又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不如回乡去,多种点粮食。
    “甚好。”大儒笑着说,“能得大人如此评价,吾也想见识见识沐里正的本领了。”
    被众人推到火坑旁边,沐青天镇定心神,背手缓步走到画旁。
    “民者,生也。”他首先指着画上的农民,“可这是何物?”
    “三只眼,口在上,这是妖,这是魔。”
    所有人先入为主地认为拿着锄头站在田中的肯定是农民,却忽略了画上画的根本不是“人”。
    “烈日当头,缘何无影?”沐青天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脚下说,“日在东方,影也在东方,岂不怪哉?”
    众人打了个冷颤,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再看这土,石头压在秧苗上,如何能种出粮食?最简浅易懂的道理,农人肯定不会不懂。”
    “显然,这画上画的根本就不是我大明的百姓,何来‘胸怀大义,悲悯苍生’!”沐青天提高音量,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沐青天很清楚这副画画的就是农民耕作时的画面。可作画者心怀偏见,认为农户低贱,将他们妖魔化。而他画田,却从未去田上看过,才会画出这副令人啼笑皆非的东西出来。
    姚经道沉下脸,越看越觉得这副画不吉利。那三只眼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也拉进画里,和他们一起忍受烈阳炙烤。
    刚刚评价这副画的商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本来就没什么学问,为了融入大家才装模作样地评论,根本没仔细看过这副画。
    “先生觉得沐里正说得如何?”姚经道开口道。
    大儒的身子一弹,恍惚地回过神,说:“甚妙,甚妙。”
    沐青天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不是说得太吓人了点?不过古代迷/信这一点,还真是好用。
    “大家罚酒吧。”姚经道率先举起酒杯。但他没有喝,而是把酒直接泼在画上。
    其余人不敢不从,盛上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热酒下肚,大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多失态。要不是那个小秀才,他也不会出臭。
    “尔身为秀才,却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还谈什么家国天下。”大儒愤怒道。
    “先生息怒。”秀才心里一咯噔,“在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出身富户,根本就没见过农民耕田是什么样子。
    “看起来,这场闹剧似乎还有内情?”姚经道黑着脸走下台阶,“沐里正为人正直率真,你为何如此针对?”
    “吾……”
    “来啊,拖出去。”姚经道不耐烦地说。
    他原本没有邀请秀才,是秀才自己凑上来,还带了许多礼物,说是想一赏大家芳姿,陶冶情操。念在他是秀才,说不定明年春闱能一举考上进士,他才放人进来。现在看,他去了春闱也是丢人现眼。
    秀才失了自己唯一的机会,后又被发现他是顶替同乡另一个秀才的名额,还残忍地杀了那个秀才,稍加审判就被投入大牢,准备问斩。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沐青天躲过一杯酒,正想放松,却又听姚经道说:“酒虽罚了,但众人心情的确也是坏了。沐里正,来一杯?”
    光让沐青天一个人出风头也不行,大儒和老商人也端起酒杯劝酒。沐青天推辞不掉,只能从姚经道手上接过这杯酒饮下。这杯酒大概率有问题,希望系统到时候能机灵一点,在他死之前把他救回来。
    姚经道满意地看着沐青天把酒喝下去,转身冲侍女使了个眼色。
    这时福寿堂的厨子也做好了喇蛄,大家都被香味儿吸引了注意力,只求多夹几筷子,也没功夫再去明争暗斗了。
    沐青天晕晕乎乎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悄悄打了个酒嗝。在别人看起来他一切正常,可沐青天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香辣的喇蛄吃得人满头大汗,饶是最讲究的大儒也忍不住拉开衣领散散热气。吃着喇蛄,大家的心也豪放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笑泯恩仇。
    喇蛄席吃得是宾主尽欢,姚经道一人就下了整整一盘,总算是吃了个过瘾。喇蛄烧胃酒烧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