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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耀祖笑了一下,像是完全不惧怕吴耀祖。
    卤肉菜碟被端上了桌,推到已经抖成筛糠的青年面前。
    “吃吧。”捕快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青年抖了好几次才把筷子拿起来,却怎么也夹不起一片肉。县丞看着心烦,说:“来人,给他塞。”
    “不!”青年惊叫,“草民吃,草民吃。”
    吴耀祖冷眼站在最后,眼睁睁看着那青年夹起最上面的一片牛肉,马上要送进嘴里。
    “且慢!”
    管事意外地侧头看向出声的老板。
    “我福寿堂认罪。”
    他不知道县丞到底往菜里倒了什么东西,更不能揭发他。万一只是盐或者糖霜,县丞很有可能倒打一耙。可他又不敢赌,赌那些粉末真的不是毒药。他不能看着别人去死,何况还是最初心怀善意,愿意为他们福寿堂说话的人。
    县丞拍拍手,让人把青年放了,说:“早该如此,嘴硬那么久,罪加一等。来人!把吴耀祖和管事全都给本官押回去!”
    小柒在外面围观了全程,小叁则一直潜伏在楼上,看到县丞下药的动作。半夜,在沐青天熟睡之际,他们潜入客栈向朱敬守汇报。
    “什么?”朱敬守压低声音,“福寿堂的老板和管事全都被押到县衙去了?为何?”
    小柒将他看到的一一详述,中途小叁又补充了他看到的事。
    “县衙想要跟福寿堂谈生意,卖他番椒。结果福寿堂的老板不从,才惹上今天的祸。”
    朱敬守点点头。沐青天与福寿堂老板签约的时候他就在场,沐青天要求福寿堂只购买他的番椒,并以此为基础才把菜谱以五十两的价格卖了出去。
    看来福寿堂老板的确是个重信重义的人。
    “整个苏州府,乃至整个大明,只有沐青天种番椒,崇明县县衙又是如何能得到?”朱敬守沉思。
    小柒和小叁没说话,在场三个人早已心知肚明。
    “王爷,是否需要再派人去自明里保护?”小叁问道。
    朱敬守摆手,说:“不必。沐青天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突然好奇起来,沐青天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并且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应对。
    “打点崇明县县衙,不要让福寿堂老板和管事受伤。”
    这两人本入不了他的眼,奈何他们是沐青天现在的合作伙伴,如果出了事,沐青天钻研这么久的心血岂不是白费。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小柒推开窗户就要翻走,结果走得太急,没注意到脚下,扑倒在小叁身上。
    “停云……你这儿有没有茶水啊。”
    突然,沐青天揉着眼睛推门进来。
    “……抱歉,你们继续。”沐青天闭上眼睛把门合上。
    朱敬守一脸黑线看着地上叠罗汉的两人,震声道:“还不起来!”
    “哦哦哦!”小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错过了小叁一闪而过的晦暗眼神。
    朱敬守没想到沐青天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找他,还好他提前卸掉了面具,不然真的说不清楚了。
    赶走小柒和小叁之后,朱敬守叹了口气,拎起房间里的茶壶走到沐青天房门口,敲敲门说:“公子,您还在吗?”
    “哪位?”
    “刚刚多有打扰,请公子见谅。”
    “没事。”沐青天翻身裹紧自己的被子,不想跟变态扯上关系。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沐青天过来开门,朱敬守又说:“公子刚刚不是要找茶水?我沏了一壶新茶,权当赔礼。”
    沐青天砸吧砸吧干到起皮的嘴,思索再三,还是穿好衣服爬下床开了门。
    “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朱敬守一把按住沐青天即将合上的房门,笑着说。
    “请进。”
    这是他第一次以真实的身份面对沐青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庆王,此时甚至有些紧张。
    喝了几杯茶,沐青天也差不多清醒了。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面前俊朗的男人,问:“呃,这位公子,请问您知道在下隔壁住着的那人去何处了吗?”
    朱敬守皱眉。他不喜欢现在这个身份下沐青天对他的称呼和自称,感觉十分疏远。
    “公子不必担忧,他只是有事外出。小叁是我的手下,今早遇到二位,便稍微打听了一下,借用了房间。”
    沐青天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吴停云被“按E斩杀”了呢。
    “哦对。”沐青天从荷包里掏出一点碎银,“今天早晨三公子请在下吃了很多东西,在下非常感激。既然三公子是您的手下,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朱敬守在心中苦笑,看起来沐青天是一点儿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啊。
    “既然公子这么客气,那我也赠公子一份小礼。”朱敬守解下腰间的一块小小的圆形玉佩,“若是公子将来有麻烦,可去顺天府找我。”
    多说多错,朱敬守害怕再待下去沐青天会看出什么,于是收下银子就和他告别了。
    沐青天捧着手上的玉佩发呆。
    顺,顺天府啊!!!
    他小心地把玉佩收回怀里,又觉得不踏实,找小二要了针线和剪刀,剪开胸前的里衣,在心口处缝了一个小袋子,将玉佩贴在心脏前。
    这位帅哥敢说“拿着玉佩去顺天府”,就证明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沐青天流下了幸福的泪水,他奋斗这么久,终于抱上了大腿,有了第一张“免/死/金/牌”。
    第二天早晨他再去隔壁敲门,出来的人就变回了吴停云。
    “停云,昨晚你去哪里了?”沐青天试探道。
    吴停云早就知道他会问,先是装作惊讶,而后又如实回答:“在下听说福寿堂出事,所以去夜探了一番。”
    “果然。”沐青天没有一丝惊讶,“老板和管事还好吗?”
    吴停云摇头,说:“听别人说,县丞昨日带人大闹福寿堂,把老板和管事全都抓了,还封了福寿堂。”
    “为何封?”
    “以次充好,卖耗子肉。”
    沐青天不屑地“嗤”了一声。社会发展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呢?
    “大人早已知晓?”吴停云问。
    “我和福寿堂事情做得光明磊落,张富能看见,崇明县其他酒楼也能看见。树大招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并不难猜。”沐青天说。
    吴停云挑眉,对沐青天的欣赏又多一分。他接着问:“那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见沐青天贼笑一下,单纯的小脸上露出不符合他性格的狡诈。
    “就看这风能不能一直吹了。他们抄了福寿堂,肯定也得到了番椒,只要谁家用番椒做菜,我们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与县衙勾结。”
    张富承诺与县衙三七分成,但只有红金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