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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沐青天把食指放在唇边,轻佻地侧目看了药秦一眼。
    “让我猜猜,张富给我们的地,全都是五年以上无人耕种的荒田。”
    药秦燥怒的心一瞬就被沐青天安抚下来,变得平静。
    “大人早就猜到了?”
    “张富这种人,要是真把好田给出来,我不敢接呢。”沐青天从躺椅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接过药秦手上的田册翻看。
    “所以大人才会叫我去福寿堂,把潲水买回来沤肥!”药秦忽然明白过来沐青天之前做的这些事的道理,一时间钦佩无比。
    “好了,该去给这些地松松土了。”
    沐青天带着药秦在这些地里又埋下了压缩面膜,把上好的肥料铺在上面,盖上干草静待肥料和干涸的土地慢慢融合在一起。
    “老爷,发了,发了!”
    张富生性多疑,特意挑了早就结板的地交给沐青天,看看在这种地上,沐青天还能不能种出东西。年顺的回报让他彻底打消了疑虑,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老爷,不如把地全都分下去,让那些贱骨头来种。您收租,收翻倍的粮,岂不是一举两得。”年顺建议道。
    先前他和李参石为了控制自明里,用田地来打压百姓。现在有了肥料,种得多就收得多。权衡威望和银子后,张富选择了银子。反正这些贱骨头早就习惯被奴役了,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波浪来。
    “好,留下最沃的地,剩下的全交给沐青天,收租。”
    沐青天满意地看着年顺呈上来的田册,当着他的面把一些比较偏僻的地划进了官田里。
    “大人,这租?”年顺问道。
    “本官心里有数,绝不会亏待了张老爷。”沐青天笑眯眯地合上册子,“年管家可以转告张老爷,明日我与府上的人就会去铺肥。只不过兹事体大,还希望张老爷提前把人清出去。”
    “这是自然。大人若是无别的要紧事,草民就告退了。”
    “去吧。”
    沐青天给张富的田里铺了四次压缩面膜,直到手里的蔬菜草药和压缩面膜全都被用完。之后,他再也没管过张富那边的事,把目光聚集在之前施了肥的几块地上。
    “大人,这些田都已经可以耕种了。”药秦查看完田地回来报告说。
    “好。”
    这几天,他走访了许多有青壮劳动力的百姓家,请他们出来耕种。
    沐青天坐在小板凳上,支着下巴眼巴巴看着别人家篮子里的鸡蛋。好圆的篮子,啊不,好精美的鸡蛋……
    “大叔,这鸡蛋,能给本官一个尝尝鲜吗?”沐青天搓着自己的苍蝇爪子跟这户的主人套近乎。
    那中年人原本还沉浸在有田可种的喜悦之中,听到沐青天这么说,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这地俺不种了!你给俺出去!俺一粒米也不会给你!”他自感被欺骗,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勇气,恶狠狠地冲沐青天大吼,还从旁边拿了一把扫帚,要把沐青天往外赶。
    扫帚带起的尘土迷了沐青天的眼睛,他稍稍后退几步,低下头等眼泪把灰尘冲干净后,才上手揉揉,睁着红眼睛抬起头来。
    “我,我就是想要一颗鸡蛋,之后会还你的……”
    中年人辛苦操劳了一辈子,还从没见过男人能哭得这么可怜的。看看这梨花带泪的小脸,端的让人心疼。
    妇人闻声从里间出来,看着怂巴巴缩成一团站在门口的沐青天。听自家相公说完来龙去脉后,她走到蛋篓旁边,从里面拿了三颗最干净的,递给沐青天。
    “大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您真能把地要回来,别说一颗,就是一百颗,民妇也愿意给。”
    男人不愿意,伸手拽了一下自家娘子,说:“你对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沐青天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不用这么多,一颗就好。”
    接着,他又严肃起来,一字一句说:“张富为祸乡里多年,本官势必要铲除他这颗毒瘤。”
    回家的路上,沐青天美滋滋调出系统,发现进阶任务一已经变成了(1/10)。
    “加油嗷!!”
    被沐青天选中的百姓正如火如荼地播今年的最后一波种,片刻都不敢耽搁,希望能在冬天来临之前收获。
    反观张府这边,过得就不是那么顺心了。
    “今天呢,种出来了吗?”张富阴沉着脸问道。
    年顺两股战战,抖着声音说:“没,没有……”
    “好你个沐青天,竟敢欺骗我!”
    十天前,沐青天交给他最后一份肥料,说让他试着自己种一种。他欣喜若狂,赶紧种下了一堆名贵的药材,每天浇水。不仅如此,他还给了沐青天一锭金子……一开始没长出来,他并没有怀疑,只是派人去问,这个小人推脱说是天时不好,让他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十天!
    “把土全都给我翻开!给我翻!!”张富猛地站起来,大声咆哮。
    年顺连滚带爬带着人去地上,翻完之后所有人都傻了眼。幼苗不仅没有长大,反倒因为过于频繁的浇水,根都被泡烂了。
    张富听到消息之后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他赤红着眼,不顾身体还没有好利索,直接带人打上了里正/府。
    沐青天坐在大堂之中,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强迫自己镇静。
    “大人,他们快挡不住了,还是让我护送您出府吧。”药秦捂着手上的胳膊冲进来,焦急地说。
    “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沐青天握紧菜刀。
    张富这次下了狠心,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惊动了自明里的百姓。那些分到田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守在里正/府门口,再加上沐青天招的五个护卫,抵抗张富的打手。
    纵然是这样,双拳难敌众手,他们还是节节败退。
    眼看着张富的人马上就要冲进大门,突然,一声高亢的马鸣从路口传来。
    吴停云刚一进自明里就听到震天的打斗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赶往里正/府。没想到却看见张富正在带人冲门。
    顾不上考虑沐青天和张富是怎么反目的,他下意识勒住缰绳,用马的嘶鸣声震慑住两边的人。
    年顺率先认出他,邀功似的对张富说:“老爷,这人跟沐青天也是一伙的!”
    “给我上!”
    吴停云皱眉,从腰间解下令牌,气沉丹田,不怒自威。
    “苏州府知府令牌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张富愣了一下,还想继续叫人冲。可其中一个打手举着棒槌刚到吴停云马下,就被他抽刀一击毙命。
    “叩,叩见大人!”年顺率先跪下,身后的人也接二连三放下武器,顺从地跪在吴停云面前。
    吴停云骑马走到里正/府门前,干净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