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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重尾音。
    维诺亚没有因为英格丽的讽刺感到气愤,相反的她非常满意,如果煮沸的水没有适当洩气,谁也不知道锅子什么时候会爆炸。对维诺亚来说,英格丽还有理智站在面前冷嘲热讽,那代表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可不是像三岁小孩闹脾气的时候。
    “很可惜,我昏睡时什么都没想,”维诺亚诚实地说着,她起身来到佛莉妲身边,替她将脸颊上沾染的血污抹去,“而且现在也没有计划,至少在病患苏醒前我们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她的话引起英格丽的反弹。
    维诺亚郑重重申了一遍,“对,哪也不去。”
    第73章 0011
    艾薇的‘病情’急速好转,但罗莎夫人仍然拒绝见面。
    雷曼先生试图说服她,可惜每次谈话都以夫人崩溃大哭或引发气喘而结束,尽管他无法让罗莎走出心中阴影,但随着艾薇身体好转,雷曼先生也越发频繁踏进四楼反锁的房内。
    有时他会花几个小时在里头陪艾薇阅读,或什么也不做单纯看着艾薇发呆。
    关于一个父亲该怎么与孩子相处,雷曼先生并没有太多经验,不得不说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从艾薇出生以来,他能给予的只有物质上的保障,无论是最好的饮食或最高档的日用品,雷曼毫不吝啬,除此外他无法给予更多的时间陪伴罗莎或艾薇,他总是埋头在数不尽的文件和会议中,生人彷彿只剩金钱与工作。
    “等等,亲爱的,我不赞成那么做,”雷曼难得露出为难表情,他皱着两道白眉毛,犹豫道:“或许可以让吉娜陪伴你,怎么样?我想吉娜很乐意这么做,她不需要忙着准备餐点或打扫,让她花更多时间留在这陪伴你,好吗?”
    “不,父亲,”艾薇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端庄模样像教养良好的贵族少女般优雅,“您知道,吉娜聪明能干,她胜任许多工作,我不想再给她添更多麻烦了,父亲。”
    “但让一个药品?”雷曼先生呼出一口长气,道:“不,那不是好点子。”
    “在这之前克莉丝汀也做得很好,”艾薇微微抓紧裙襬,道:“虽然那时我只能躺在床上,而且大多时候都在昏睡,但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很好,至少不会太过寂寞。如果您觉得有顾虑,那么让守卫进来怎么样?我只是……有点厌倦孤单罢了……”
    雷曼企图打消艾薇荒谬的想法,但当他看见可怜女孩失落垂着脑袋,那双比薄荷绿更清透的眼眸藏在长睫毛底下微微映着水光时就于心不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艾薇,即使是自己也不。
    “好吧、好吧,我的宝贝,”雷曼思考十几分钟后重重叹了口气,露出宠溺笑容道:“我总是无法拒绝你的要求,亲爱的,但是她得带着手铐和脚镣,这是我能接受最大范围,不能商议了。”此外他要求药品陪同时必须敞开房门,他得确定那些大兵会看紧艾薇,确保她不会因为药品的反抗而受伤。
    由于艾薇的要求,雷曼很快命令吉娜将埃瑟丝从车库‘领’出来,当剩半条命的女人被大兵抬出铁门外时,葛古蓝像个疯子般蜷缩在门内阴影中,他像个畏光的吸血鬼掩住半张脸,激动地大声呼喊。
    “你们没有权力这么做!我要和雷曼先生谈谈!他不能将药品擅自带走!嘿!听见我说的话吗?你们这群长肌肉的浑蛋!我的实验该怎么办?雷曼小姐的病怎么办!”可惜葛古蓝的咆啸没起任何作用,甚至被吉娜冷嘲热讽一番后重重摔上仓库铁门。
    埃瑟丝获得某种程度的保障,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内浑浑噩噩渡过几日,当她有意识时,疼痛便像数以万计的蚂蚁啃食着神经,她能感觉每处被葛古蓝切开的伤口正在试图愈合,但虚弱的身体只能像老旧的机器迟钝地运作着,有几次她根本像待宰羔羊,感觉死亡如此靠近却迟迟没将她带走。
    那时除了对命运感到无力外,也在心里抱怨死神的优柔寡断。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尽折磨却还意识清楚地活着。
    “我真不敢相信,”吉娜将埃瑟丝带出仓库后,第一件事就是帮脏兮兮的埃瑟丝洗澡,她总不能让流浪汉随意进出雷曼小姐的寝室,更不能让臭醺醺的家伙陪伴尊贵的小姐,“让药品进到卧房?这听起来像抓一只猪养在床边,饿的时候就刨下一块肉,很荒谬,哈!更荒谬的是雷曼先生居然答应了?”
    吉娜粗鲁地刷去埃瑟丝背上的血污,她从头到脚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无论那些伤对埃瑟丝来说有多疼,吉娜仍然像对待无机物质般,拿纱布狠狠刷过她的身体,直到冲洗的流水不再脏污后用条毛巾砸在埃瑟丝脸上。
    “现在把自己弄干,我还得去帮你找件衣服。”吉娜厌恶地瞥了埃瑟丝一眼,像半刻都不愿停留的大忙人般匆匆离开。
    埃瑟丝沉默地坐在水盆里,她身体虚弱得无法动弹,如果不是那些大兵将她抬出仓库,她想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阳光。逐渐安定的水波映出她憔悴面容,短短不到一星期让人彷彿老了二十岁,微微凹陷的脸颊和无神双眼就像被逮捕的毒虫,埃瑟丝简直无法相信水面中倒影是她自己。
    一种苦涩且哀伤的情绪在胸口不断膨胀,几秒钟时间埃瑟丝根本承受不住,她咬着下唇不允许发出任何声响,眼泪却像溃堤的洪水不断宣洩,滴滴答答地落进水盆打碎倒影。
    她像默片中的女主角,无声地哭泣着。
    当吉娜回到浴室时,埃瑟丝已经将自己打理好,虽然只是将毛燥的头发顺齐,以及擦干眼泪和鼻涕,但这已经让她看起来像个‘平常人’而不是‘流浪汉’。女佣满意地噘起嘴,她给埃瑟丝带来件宽松的男士条纹休闲衫和一条裤管过长的牛仔裤,这装扮让她看起来像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般滑稽。
    但总比赤身躺在木板床上好。
    “听着,”吉娜将埃瑟丝带到楼梯口,严肃道:“你的工作很简单,只要闭上嘴乖乖地待在房内就好,如果雷曼小姐需要茶或者点心,你可以将移动推车送到小姐面前,但不要用手接触雷曼小姐一丁点。”她边说边铐住埃瑟丝双手。
    “不要妄想攻击雷曼小姐,更不要想利用小姐威胁雷曼先生,”她像说了什么笑话似的,勾起僵硬地嘴角,道:“在你露出马脚前,子弹会从你的脑袋穿出去,懂吗?如果有人想安稳地住在兽栏,最好像个聪明人守规矩。”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贴着埃瑟丝耳边说完。
    吉娜称这栋别墅为兽栏,她们是怪物的猎物,在那些脑袋腐烂的丧尸还没办法闯进高墙前,能安安稳稳待在里头‘正常’生活,雷曼先生有体力能在后院打高尔夫,罗莎夫人也有足够的食物能享用,大兵们轮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