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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膝。
她一直以为,遇见七王子,是她与他的劫,只是啊,向来她是不幸的,没有度过,于是,造就了她与他的分离。
那年王君猝死,没来得及留下任何遗言,于是,各方势力风起云涌,他是七王子的谋臣,自然也卷入了这场内乱。
他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早已是七王子一党的人,自当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当是朝不保夕,说是为她着想,于是,送她来到这荒原的边城。
只是啊,他从为问过她的想法。
她啊,只要能与她的文臣哥哥在一起,怎样都行。
她想,他希望她走,那她就走吧。
他承诺会来接她,却忘了他还说过一句话:不管结果,为了她的安全,一旦事情未定,他都不会与她传递任何消息。
她以为不过一场内乱,剩者为王败者为寇,时间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却忘了一个血腥中建立起来的新朝,向来是不安稳的,刺杀、战争不断,一晃,就是七年之久。
她记得,从牧民口中传来“七王子继位王君”的消息时内心是如何喜悦,满满的都沉浸在与他相见的幻想中。
只是啊,一个多月过去了,她扔没等到他来接她。她慌了,确实是怕他会扔下她,成了这王位之争的牺牲品。于是,她等不及了,一人一马,奔赴临安。
风尘仆仆的赶来,落寞哀伤的离开,大抵,她向来运气不好。
她觉得,她的文臣哥哥怎么就要娶尚书家的小姐了呢?他说过会来接她,说过会与她成亲,说过会让她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的……
只是啊,临安酒坊内大醉一场,她到底是不能麻醉自己: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新郎,清俊的眉眼、温润的气质,独一无二的‘好容颜,除了她的文臣哥哥,这般绝伦的风姿,这世间,哪个儿郎能优秀如斯?
醉过也醒过,这临安,到底不是她的归处,开心的来,伤心的离开,一人一马,何处安家?
后来?
后来啊,听说他的新娘第二日便遇刺身亡,只是那已经是数月之后了,那时,她已身处烟雨蒙蒙的江南,数月放逐流浪,她想,到底她是栽在了他的手里,这一生都逃不脱谢文臣三字。
还曾记得她快马扬鞭奔赴临安,到得阁老府邸,却被他家门童告知:阁老正在为夫人守灵,年后才能回来。
年后回来,算起来也有一年的时间,他对她的感情就那么深?一年的时间啊,普通人家妻死,丈夫也不过送了头七就完了,更何况他早已位及权臣?
哀莫大于心死,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情根深种,不过一场笑话。
她在戏中痴笑怒骂,他早已戏外策马天涯。
只是,情之一事向来身不由己,这一生太过短暂,短到她拿一生的时间去忘一个人、去等一个人都还太短;这一生又太长,长到她爱一个人太累,前路漫漫没有终点。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于她,这一生太短,只够爱一个人,只是啊,受的情伤多了,这一生也太过于漫长。
这天下之大,何处是她的家?
失魂落魄的走,迷了路,来到了城外偏远的一个小镇,就此安家。
七王子与他,朝堂与天下,她再也不愿提起。
只是啊,一个人久了向来寂寞,也向来心软,想起了以前那人信誓旦旦的承诺,总还心存侥幸,万一他也在找她,有一天,乘着小舟来到她的面前,那时,她又该如何?
三十岁时,她还怨他,想着不要原谅;
四十岁时,她想着他,想得发狂;
五十岁时,她只得一愿,见君一面。
抚摸着脸上斑驳的皱纹,她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那些过往太过遥远,久到她以为这不过她年少曾看过的一场折子戏,恰好,主角与她同名……
她这一生都在做梦:年少时梦见做了他的妻,色衰时梦见他来找到了她,只是啊,都没如愿罢了。
等的时间长了,也分不清是执念、习惯,还是深爱了。
冬日无星无月,小镇上却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热闹非凡,她有些恍惚,多少个日子,她一人寂寞天明?
后悔吗?
大抵,是有些的,离开了他,她大可以就在这小镇出嫁,男耕女织,相敬如宾,老时儿孙满堂,含饴弄孙,只是啊,终归,是不甘啊……
大抵,今年那人也不会找到她,也说不准,从来没有找过,他以为,她可能还在边城,却不知晓她早已回到临安。
这些,也不过她的自以为了,那次之后,她再不愿关注与他有关的任何事,也不知道,就在她住在小镇的第一年冬至,尚书府便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他,便是监斩官。
踉跄起身,缓步而归,今年的临安,可真冷啊……
绿腰(一)
“你就是绿腰,我未过门的妻子?”年轻的少年郎趴在矮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