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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打断她:“你赶紧去吧,准不定你小叔也在那儿,一整天的跟麻将牌子玩,男人们都一个样。”
小叔何光新,钟霜总觉得这男人是个轻浮浅薄的。
当然,她自己也是个浅薄的女人,只是每每念及头一回撞见他跟英仙的好事,总有种偷窥的坏心情。
她迅速的自己搓了搓想起何光新就泛的寒毛,说:“朱村长家在哪?”
晚间的飞虫也许多,小小麻麻密密的在空气中绕啊绕的转悠。
“诺,那边直走。”桂花站起来拍了拍手臂的虫子,指了指一条路又道:“你路上问问就知道了。”
钟霜应了声攥着钱回头想直接走了,老远的路看起来。
桂花的话里有话让她心里的烦绪翻来覆去没个着落的飘。
她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尽管在钟家,钟霜的确是在那方面早熟了不少。
正好是青春期的过渡,钟家长子有时候早晨又有些尴尬,钟霜都知道。
她上过网也查,也帮钟思变洗过身子。
“……阿霜,”桂花从后边叫了叫,钟霜扭头去看,桂花叔婆的脸色孙悟空的金箍棒似的变了又变。
桂花矮脚边的大黄摇着尾巴“呼哧呼哧”的走了个不停。
桂花最终说:“没什么,你回去吧,有话你回来说。”
钟霜点点头就不多说了,转身往朱村长家走。朱村长一听名字好威风,住的房子也格外的高大,由两栋房,不住人的房子一楼装了漆大家伙儿的聚了一块闹哄哄的搓麻将。
朱村长家在胡同口八户人家的最里头,两栋房子邻着邻脸对脸,都是他的。
路口一家小卖铺卖冷摊小吃玩意,毛孩子们凑在一起看电视。
小电视机放英超的足球比赛,信号不太好,看一阵电视屏幕就晃了一阵的白色。
走过的时候一个爆炸蓬松头的女人吧吧吸着烟靠在柜台,钟霜从巷子口进来。
钟霜一出现吸烟老板娘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一整条通向朱村长尽头的路都是又圆又大的滑石头铺成。
钟霜像个异乡人那般一进来就夺住了老板娘所有的眼神,老板娘的嘴唇鲜红似辣椒。
隔着蚊帐仿佛是黑夜里撕了一道口子的窗栏。
男人们夹杂着女人的笑声,“哗啦啦”推着麻将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一阵接着一阵的混淆了另一栋房子的炒菜声音。
一个男人正要走出门来,一边扭了头向里头的人说:“晚上还回什么家呀,就在我家吃了,饭都给你们做好了。”
朱村长的老婆村长夫人在隔壁一栋楼里煮饭,热腾腾的香味弥漫开来。
日头越来越沉了,这边几户人家都在黑夜里点起了灯光。
隔着火苗子朱村长见了钟霜,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不禁笑道:“这位,你来找谁?”
一口标标准准的普通话,笑起来两行牙齿又白又整齐,不愧是村长大人。
钟霜停了停,才说:“我是何家的……”
她自报了家门,别人也不知道你钟家是什么货色。贸贸然的说到了何禅祖,叫叔公,人家又多看她两眼想哪儿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一个外侄女。
这么一说清晰明了,朱村长点了点头,领她进门:“禅祖跟光新都在我们这儿呢,来叫人吃饭?”
“对。”
“你跟你们家桂花说了,今晚卖我个面子在我家吃。”朱村长亲切和蔼的拍了一拍钟霜的肩膀,说:“你是何家的哪位?”
提到这个,钟霜的嘴巴好似是堵着似的怎么也撬不开了。
她不想说自己是无缘无故帮何大哥守活寡的,就因为一句荒诞无稽的“困觉”。
朱村长为人世故,惯常看了人的眼力劲足,见钟霜不想说心下猜了个大半。
所幸已经到了屋子里,穿过一片辉煌与隔音不好的大堂,拉开一扇门推麻将的声音简直是面贴着面振聋发聩地传出来。
响的从管子里流下来的水都不如这阵欢声笑语流畅自如。
“不来了不来了,”坐在右边靠墙一桌的男人喝了口茶,直起身子说,“你们何家真是贼啊。”
屋子里有两张麻将桌,中间一道屏风隔开,都“趴啦啦”的推着麻将。
机器麻将桌插了电细微的嗡鸣声都被看热闹的男人们的指点淹没了。
最右边一桌子男人对面的何禅祖放下滑溜溜雀牌,说:“这哪能叫贼?”
“侄子宰完我不够叔叔来宰,老何家的人这还叫不贼啊。”男人脑袋甩了甩,叫另一个人跟上,自己转到一边说什么也不来了,“我馕包可谓是大出血,今晚别想上床睡了。”
“要愿赌服输!”旁边人哈哈笑的起哄,这男人灰头土脸的钻出来。
朱村长正带着钟霜在外边瞧,一下笑道:“怎么了这是?”
那男人摇摇头:“别提了,何禅祖跟何光新这叔侄子,吃了我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