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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9月14日,他去世了。他说,他撑住的。
1976年11月21日,我会听他的话。
1980年春,冯菱去世。什么时候,我才能结束。
日记到这,就完了。
少许的几个字倒也把二人这一生给概括了。
不知道为什么,宇峰看完之后眼睛也跟着眼红了。
1995
日子过得很快,三年过去。当宇峰回到大宅才知道一个噩耗。
年奶奶得病在医院。
付宇峰衣服也没换风尘仆仆地从大宅又赶到医院,此时江月年正躺在病床上,付宇婕在喂她喝粥。
从病房外看去,江月年的头发都花白了,皮肤也变得松弛,连喝粥的嘴也不停颤抖。她的表情和往常不一样的和谐,让宇峰见了有些后怕。宇峰那刻鼻子就酸了起来。
他进了屋,宇婕和江月年都很诧异地望着他。
宇峰有想哭的感觉,却忍了住,笑:“我答应年奶奶,我会进公司工作。”
江月年笑了。
宇峰却再也忍不住了,哭得像个泪人:“对不起年奶奶,以前是我任性不懂事。以后我再也不犯了,你得管着我啊。”
宇峰和江月年聊了一会儿,宇婕就把宇峰叫了出去。
隔着门缝看,江月年闭着眼,表情很安祥。
付宇峰问:“年奶奶怎么回事?”
付宇婕叹了口气:“年初的时候查出有了肝癌,和爷爷一样的病。”
付宇峰火:“为什么不叫我回来?”宇婕没说话,宇峰又深吸一口气,“末期的么?”
付宇婕似乎听到什么将她打败得溃不成军的字眼,抱着胳膊哭出了声。
姐弟俩进了屋,可江月年还是闭着眼,那种安祥静谧的气氛让二人都觉得有丝不妙,愣在门口好久都动不了。
直到江月年慢慢把眼镜睁开,他们才松了口气,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
江月年笑着叫他们过来。
二人走近了,江月年牵起两姐弟的手,笑着眼睛水也掉了出来。
江月年说:“宇峰,宇婕,坐下吧,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他们忍着哭意坐在凳子上,听江月年讲话。
他们没想到,江月年会主动把他们最想知道的故事说了出来。
故事很长,是老一辈的一生。
但他们也会耐着心听江月年说。
第三章:1918
大年三十这天,付家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在这一刻,听着屋外的鞭炮声,看着门沿上的火红灯笼,屋内三代同堂都感到温馨。在此之前大家所争名谋利而破坏了一家子的亲情,可此刻,所有人都忘却了过往的不愉快,舒舒服服地举酒同欢,过一个轻松的年。
可没想到,这么好的气氛,被一阵嚷嚷声给打坏了。
“这位大婶,你不能进去啊!老夫人都在里头,你们别进去啊!”那是管家王叔的声音。
外头嘈嘈杂杂,忽然,一个浑身破烂不堪的大婶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躲过管家小厮的阻拦一下冲进了大堂。付大家子愣了愣,均放下了碗筷,脸上透露着明显不悦。
此间,一位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女人用手绢捂住嘴嗤笑出声:“这是哪儿来的叫花子?竟跑到付家讨饭来了。”
那大婶扑通跪了下来,只把众人愣了一会儿。率先回过神的是德高望重的付家掌权人付老夫人,她说:“王管家,把她扶起来好生坐着。”
“是。”王管家恭敬说着把大婶从地上小心翼翼扶到椅子上,还给她倒了杯水喝。
而地上那小女娃吵闹着她也要喝水。
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儿童时期的微微尖锐。
“真是吵得慌!”那个女人又开口了,满脸厌恶。
而此时,一身素白衣袍妆容淡雅的大约三四十来岁的女人倒走过去把女娃抱了起来,一同回到座位上,还给女娃喝水吃饭,惹得女娃甜甜一笑。
戴温婉抱着她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尖,对旁边的少年说:“阿鸿,妹妹是不是很可爱?”
被称为阿鸿的少年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老夫人被付俊扶着走到那大婶面前,老夫人走近了一看,确定没见过这人
大婶虚弱地说道:“老夫人,我是上海江家的下人,那是江家小姐。”
语落,那妖娆女子吓得花容失色:“你们从上海来的?半年前这上海到处是流行性感冒,你们怎还来这?”说罢,还对戴温婉幸灾乐祸地说,“姐姐,妹妹还是觉着你把这女娃放下吧,若是姐姐感染了,那付家可……”
“裴宁儿!说够了没有!”老夫人眉头一皱好是不悦。
而老夫人身边的付俊也瞪了眼裴宁儿,她这才闭了嘴,自讨没趣地抱着她儿子回房去了。
老夫人朝那女娃看去,她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