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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便像决堤了一般收也收不住,上了马车后还一直坐在那儿簌簌落泪。
回相府的一路上闻延都不曾理她这茬,一张脸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阮柔一边捏着帕子拭泪,一边紧紧闭着嘴巴敢出声。她知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为了自己不会死得更难看,她断然是不能再惹怒那人的。
两人便这般一路无话,直至马车停下,外头传来了桑止提醒下车的声音。
闻延半晌都不曾动弹,只坐在那儿也不知是在思虑着什么。
他不动,阮柔自然也是不敢动的,这会儿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吵着那人。
桑止跟桐离半晌都不见主子们有动静,便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声:“相爷,夫人,已到府门口了,可要下车?”
闻延这才动了一下,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动,吓得阮柔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便往后面躲了一下。
她是太怕闻延那双手了,那双大手像是随时能将她的脖子拧断似的。
那人抬起的手在半空僵了僵,末了还是重重地垂了下去。
闻延起身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朝着致渊阁去了,桑止便也在后面快步跟着,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待桐离扶着阮柔下了车,相爷的身影都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阮柔朝着那偌大的府邸里望了望,眼圈还通红着,这会儿只觉得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
“阿离,我是不是今日便要死在这相府里了……”
桐离心下一惊,“小姐您这话是何意?您快别哭了,不然眼睛明日肿成核桃便不好看了。”
“我都要死了,哪儿还管他好不好看……”阮柔这般嘀咕着,心里不免越发的难过。
到底是她说了那些个胡话,惹得闻延丢了颜面,可到底罪不至死,她总归还是不甘心的。
桐离瞧她站在这儿哭实在是不成体统,忙好生劝着扶人回了衡蕊斋,又命人拿了冰块来包在帕子里给敷在眼睛上消肿。
阮柔好歹是不哭了,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心里如一团乱麻,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桐离给她更了衣,瞧见手背上的红肿,正发愁着不知去哪儿寻瓶好用的药,便听得外面有人来禀:“夫人,桑止求见。”
听得桑止的名字,阮柔心都凉了半截,冷不丁地起了一背的冷汗。
“阿、阿离……”她慌忙攥紧了桐离的手腕,掌心里都是一片冰凉。
桐离被她攥得手腕子生疼,这会儿忙柔声安慰着:“小姐,不如让人进来吧?”
阮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便听得有人走进了屋。
第14章 糖人???好喜欢!
桑止一进屋便见阮柔一脸惊慌地望着自己,手还紧紧攥着身边桐离的衣袖,不由怔了一下。
他心下虽有疑惑却也还是规规矩矩地垂头道:“夫人,小的奉相爷之命特意来——”
“等、等一下!”阮柔毫无征兆地打断了他的话,小手颤巍巍地缩在袖子里,“相爷可说了要、要将我如何安置?”
桑止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便有点懵,可也只能如实说了,“相爷倒不曾说此事……”
只是他这么一说,阮柔的心便“咯噔”一下。
闻延既然不曾交代,难不成是要将她扔到西边的乱葬岗草草埋了?听说哪儿可都是皇宫里搬出来的死因不明的尸体……她可不想死后变成一只孤魂野鬼啊!
眼瞧着阮柔脸色都白了,桑止便猜到她多半是会错了意,这会儿忙接着说道:“夫人,小的是相爷派来给您送药膏的!”
谁知阮柔都不曾细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便又要哭出来,只是泪水方才聚在了眼眶里,忽而觉得哪里不对。
她吸了下鼻子,朝着桑止眨巴眨巴眼,“你方才说什么?”
桑止见她冷静下来,这才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回夫人,是相爷派小的来给夫人送药膏,说今日下手重了些以致夫人手上肿得厉害。这药膏是陛下钦赐的,活血化瘀之效最好,夫人只消得涂抹上,明日便可大好了。”
“药膏?”阮柔难以置信地去看他递过来的东西,可不就是用来装药膏的瓷瓶。
桐离将药膏接过来又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小姐,您瞧,相爷是让桑止来送药的。”
盒子一打开便有清淡的药草香扑鼻而来,阮柔看着那一小盒乳白色的药膏,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是他……不杀我了吗?”
“想来夫人今日是受了惊吓了。”桑止无奈地笑了笑,忙解释道:“相爷今日并非是生夫人的气,更不会像夫人所想那般。夫人还是用了药早些休息罢,小的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