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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回家的路,他问,“咱们这是去哪?”
“带你去个地方。”路泽说。
林纪年没想到路泽会带自己来海边。
两人到的时候,残阳已半没入海面,天光明暗。
“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路泽停了车,临风而站,海风吹着他额前发,“想看一看大海。”
林纪年望着他。
很惊奇,林意谨竟从没有见过海。
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去看海。后来学业忙,更没时间去看海。
路泽说,“不知道现在晚不晚,但还是想陪你来看看。”
和我一起。
林纪年一时哑了声,一半感动,一半失落。
感动是林意谨的。
失落是林纪年的。
他偷着林意谨的光照进自己灰白的世界。
他也知道,最后自己最终会消失在这黑暗里。
“不晚,”林纪年说,“我很喜欢。”他侧首,朝着大海喊道,“我很喜欢。”
路泽看着他的身影,偶尔也会生出不真实之感。
残阳照在海面上,海水波光闪动。
他爱的人一脚踏进海水里,回首朝着他呼喊。
海风吹拂。
路泽沉着步子过去,一把把人抱起来,狠狠吻在唇上。
……
海浪拍打着海岸。
林纪年仰头承受着,他听着海水呼啸的声音响在耳边,每一次的海水袭来,都能引起令人颤抖的高/潮。
路泽低声:“意谨,别离开我。”
他在这种不真实中,拼命的想抓住什么,最后却只能用更凶的动作来证明。
这一切是真的。
两人衣服被冲开,在这潮退潮来,都湿透了。
两人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林纪年进门的时候,似有所感,猛然回首。
什么都没有。
他皱紧了眉头。
路泽觉察到他的表情:“在看什么?”
林纪年推门进房间,“可能看错了。没事。”
路泽盯着他看的地方,沉了眉眼,低声道:“嗯。”
自从那天以后,林纪年发现,那种被盯住的感觉消失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这天,路泽再次没有接他。
林纪年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会,打路泽手机,也没人接听。
他心中一滞,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几乎是潜意识行为,他快速打了车回家,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大片的血迹。
强烈的血腥味熏的他几欲干呕
警察已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
门口围观的一个老太太,指指点点的说: “刚才抬出去的那人,这得挨了四五刀吧。”
林纪年心脏猛烈一震。
第18章 浴室美人
警察来的是两个熟人,老警察与王成浩。
他们在警戒线外看到了林意谨,示意旁边的警察让人进来。
四周的群众探直了身子,眼睛盯着林纪年。
林纪年背对着众人,他控制好自己颤抖的手,问道:“我哥……他还好吧?”
“不是很好,”王成浩有些不知如何张口,嗫嚅半晌才道,“他消失了?”
“消失了?”林纪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等等?方才被抬出去的人是?”
王成浩这才发现两人说的不是一码事,他惊讶道:“你还不知道?刚才受伤抬出去的是你家阿姨,伤的挺重的。如今在抢救。”
“王姨,”林纪年心揪起来,“怎么可能?王姨怎么会?”他说完,又想起王成浩刚才说的话,“那你刚才说……我哥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
王成浩脸他不知情,更说不出口了。
老警察看了他一眼,侧首望向林纪年说:“有目击证人看见你哥满身血迹从大门里出来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接着道:“那人声称,当时路泽的精神状态很不对,眼睛通红,整个人有点癫狂。”
林纪年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你们是说,王姨是我哥伤的?”
他冷声否定:“不可能,我哥好端端的伤王姨干什么?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王成浩嘴唇动了动,“不过,若是当时精神状态不好……”
林纪年面部表情一滞。
“我哥精神状态一直不好。”
这句话是上次他亲口对警察说的。
林纪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
他看了一眼大门上方,“不是有监控吗?看一看不就知道。”
王成浩于老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
老警察叹了一口气说:“房间整齐,并没有被翻的痕迹,不像是一般的入室抢劫,最主要的一点是,监控被人为的破坏了。”
监控被破坏了。
路泽满身是血从大门出来。
林纪年耳边反复重复这两句话。
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人一定是路泽伤的,但路泽已经被定位头号嫌疑人。
“王姨……她还好吧?”
林纪年有些无力遮住脸。
王成浩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想安慰一下他,却不知想到什么,只能快速的拿开。
“不算很好。”
何止不好,王姨年龄大了,如今被连捅了四五刀,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
医院苍白灯光打在地板上,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护士忙的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串。
“6床血氧饱和度到了80%,葡萄糖呢,看他手上有留置针吗?马上输上。”
“2床心率不正常,血压仪器呢?抓紧测血压血糖?”
林纪年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看着急诊室人来人往,他头陷进手臂里。
系统适时出声:“宿主,可能只是赶巧了而已。”
“不,”林纪年说,“我一直相信他。伤人的一定不是路泽,”他下垂的眸光投放在苍白的地板上,“我一直在思考,上辈子路泽自/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这一点系统也没办法帮忙,他只能提供大概的剧情,但人物的情感变化确实很难检测出来的。
“绝对不仅仅因为林意谨,”他抹了一把脸说,“还有其他别的什么事。”
“是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忘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点。
大约晚上七点,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王姨的家属立刻围了上去,“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穿着隔离服的医生摘掉眼镜口罩,皱着眉头说,“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具体情况还要继续观察。”
王姨便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林纪年想要过去看一眼,却被拦住。
卷发女人挡在前面,“抱歉,虽然我们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但是还是不想看到你。林先生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