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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高允哲他不太敢问,只好拿来磨一磨任帆:“对了,他以前喜欢过的那个beta,你还知道多少相关情报?”
见他话锋一转,任帆抬起头:“就那些告诉过你的事情,再多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了解,我建议你直接去问他。”
“那是他伤口,我又不傻,哪有去戳开的道理。”褚易连声拒绝。那个雨夜还历历在目,他猜想花园里种的树与高允哲心中的那名beta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对方也将这段记忆视若珍宝,他人难以触碰。
“如果伤口发炎, 戳开处理比让它化脓腐烂有效得多。”任帆推了推眼镜,对他说:“你知道圆圆是怎么来的吗?我之前逛花鸟市场,它就挤在一堆多肉植物里,叶子都黄拉拉的,卖家说它活不过两个月,我看它可怜就买回来。没想到它不仅叶枯根烂,还生了虫害,我给它动了一个大手术,才把那些烂掉的根茎枝叶还有害虫都清理干净,最后浇上水、通风,过了两三周,它就绿油油的了。”
植物杀手又在大谈心得。褚易泼他冷水:“你怎么能确定它不是回光返照,也许下个冬天就会死掉了。”
任帆责怪他:“你看你,想事情总是那么消极,退一万步,就算圆圆真的活不过下个冬天,它也多蓬勃了一整年,好好享受生命才最幸福,哪怕只有一年也没关系。”
人家借古喻今,任帆借植训人,褚易赶紧点头:“知道了,谢谢任医生上课。”
“真的知道了吗?”任帆不相信,将开完的单子递给他,“记得给我多拍点圆圆的照片。”
“会拍的,恋植癖。”
——
出康建中心,褚易回程时路过珍琅轩,想到高允哲今天下午会过来,就让司机靠边停一下,自己去买莲蓉酥。结果不巧,迎宾的女郎去后厨问过之后,告诉他今天莲子不够新鲜,没有采购,厨房做不了,问他要不要换豆沙或者椰蓉。褚易说那算了。其他两个他不爱吃,高允哲也不喜欢,就不瞎买浪费了。
回方宅之后,他去卧房窗台,准备将圆圆从窗口移到花园,带着下楼的时候,正遇上高允哲进门。对方见他手里的铜钱草,问:“你拿的什么?”
褚易按了下叶片:“圆圆,打个招呼,这是你房东小高先生。”
高允哲没听明白,褚易笑了:“任帆之前送给我的,说它能,”他掂量了下说法:“创造奇迹。”
对方更不明白,表情多一分困惑。褚易不再解释,捧着圆圆坐到他旁边。汪嫂跑来给高允哲倒茶,送上两碟点心,高允哲看一眼,没吃,光在喝茶。
褚易说:“今天我路过珍琅轩没买到莲蓉酥,你家厨师还挺讲究,莲子不新鲜就不做了。”
“是我的要求。”高允哲说:“原料不够新鲜会影响口味,做不到最好就不要做。”
他讲点心是无心,听者却有意。相处这么久,褚易多少了解高允哲的性格。这人严格、执著,心中有个画像,那是他认为最完美的东西,其他任何一幅都比不上,差一点,少一分都不行。
心情顿时有些沉甸甸,褚易拿起碟中的点心吃起来,舌头吃不出味道,他只是咬一口,吞下去。不吃点什么他觉得难受。
高允哲却以为他是饿了,将碟子都推到他面前:“你没吃饭?”他问:“点心和零食偶尔吃可以,别影响正常三餐。”
褚易根本没听进他的话,只配合地点了点头,高允哲见状,皱眉:“怎么和他一样都说不听。”
“和谁?”
褚易猛地抬头。他手上点心没拿稳,滚落在地,酥皮都散到地毯上。高允哲嘴唇抿起,闭紧。他并不愿意回答。
“你不是说过我和他一点都不像吗?”
褚易找回平静的语气,追问一句:“所以……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高允哲终于开口:“重要吗?已经不在了。”
但他在你心里。褚易想,这还不够重要?他捏紧双手。圆圆被他摆在小几上,铜钱草虽然生了新芽,但也只是稀疏几株。褚易转过头,视线落到窗外花园。经过多月,曾经被吹倒的那棵树茁壮不少,保护用的固定器都已经移走,它现在单独一株立着,也不显孱弱,想来终究会绿树成荫。
奇迹难以创造。他生出苦涩,一口口将碟子里剩余的点心吃完,随后恢复活泼语气,避过原先的话题,与高允哲聊了几句其他。事实上也不算聊天,他单独说话,高允哲听而已,聊到他都觉太过刻意的时候,汪嫂过来,说有人上门送请柬。
她没有递给高允哲,而是看向褚易:“是给褚先生的。”
“我吗?”褚易奇怪,拿到手拆开,是一张邀请函,压印上一行字:P.L Gallery。
他和艺术向来不沾边,画廊开幕的邀请函怎么会送来给自己。褚易正疑惑,翻到反面一看,明白了。落款签名相当漂亮,他认出是高永霖的名字。
这哪里是请柬,分明一张战书。他对着高允哲扬了扬:“我能去吗?”
高允哲也认出请柬的寄送人。他按了按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你要去,他会让你不痛快。”
褚易将请柬放在手里玩了会儿:“好歹你家里人主动请我,不去不太好吧。”
“那让小周陪你。”
“不行,他怕是要恨死我了。开幕是周六,小周连着两个月周末都上班,上次休假我记得还是除夕那天,你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一下?”
高允哲抬眼看他。好了好了。褚易服软:“他不去,让保镖陪我去。多带几个,和我坐一辆车,怎么样,你放心了吗?”
alpha没有做声。他抽出褚易手里的邀请函,给谁打去电话。
“小周。周六下午两点我有什么安排?嗯,有事。能不能换个时间?周日?可以。”
褚易安静听,直到高允哲挂断电话,对方将邀请函放回他手上。
“一起去。”
他还是可怜小狗。褚易收好请柬,换上笑容:“好,一起去。”
正文 P. L
周六是个阴天。去画廊路上,褚易问高允哲自己是不是得买个花篮,空手到访似乎显得没有礼貌。高允哲说不必,他已安排好,并说这种活动也没什么值得多呆,露个面就可以走了。
褚易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