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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客人,看来这枚颈环保护很得当。”
褚易在镜中看他,beta笑一笑,为他再次将环锁起。
——
到车上,褚易仍在想这件事。身边的周助理正看手机,冷不防说一句:“东家今晚过来。”
“今天也要?他这周不是挺忙的吗?”
“忙完来。”周助理答。
最近高允哲在方宅的时日增多。褚易想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安排,感觉工作就占掉三分之一,睡觉再占一点,剩余时间居然都与自己待在一起,不嫌闷吗?
他摸了摸新换的颈环,给高允哲发了条短信:颈环换好了,舒服很多,谢谢。
隔几分钟,对方回复:好。
有些想笑,就算是一个字,高允哲也还是会回复他。褚易放下手机,不错了。
将褚易送回方宅,周助理完成当日工作,潇洒下班。褚易进屋见汪嫂正在准备晚餐,就说多做点吧,晚上不止我一个。
汪嫂笑了,说,明白的,周助理已经通知过了。
小喇叭广播站,褚易暗骂。
晚餐时分,他早早坐到桌边。高允哲并未准时现身,传简讯来说被工作绊住,让褚易不要等他。
褚易还是等了。他撑着下巴看电视,看半分钟,眼睛就瞟一下墙上的钟,瞟完移回去看会电视,看没多久又往上溜。他从六点等到九点,汪嫂来来回回热菜摆桌好几次,还是没等到人,褚易就说算啦,不等他了。拿起筷子独自吃了。汪嫂见他神色平静,问他您不生气吗。褚易看看她。不啊,他说,他的确有事忙,也和我说过了,我怎么会生气,那多无理取闹。
冲完凉,他躺下已快十一点,高允哲还没回来,大概率今晚是不会来了。褚易也没有再发信息问。关上灯,埋进被子,他用体温将那枚金属颈环捂到热,心底这时才反应过来,涌起一些失落。还准备今天当面和他再说句多谢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他闭上眼,睡去,但睡得不怎么安稳,到了下半夜,人醒了,身体渐渐有些不对劲,感觉像有把火在里面烧,烧得他口干舌燥,根本无心睡眠。褚易平躺了一会,无奈,知道自己应该是又发病了,迷迷糊糊去摸床头抽屉里的补充剂,结果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他勉强睁开眼,是熟悉的身影。
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褚易飞快躺进被窝。他莫名生出一种心虚,不知怎么,他特别不想让现在的高允哲发现自己发病,感觉不太好意思,于是紧紧攥着被子假装沉睡。
可惜高允哲敏锐得多,他发现他醒着,打开台灯,见褚易额上都是汗,就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拍拍他。
“是不是发病了?”对方问。
他不敢说,但alpha身上飘出的一缕信息素让身体随即有了反应,下意识想多闻一闻。褚易暗暗掐自己大腿,好不容易才将这份冲动压下。高允哲这么晚回来,估计工作不轻松,他拉不下脸在这种时候缠着他不放。
狠狠咬自己腮帮,换几秒清醒,褚易说:“没事,不严重,我打补充剂就好,你出去吧。”
说完盖上被子,把自己闷起来。赶紧走啊!他在心中恳求。高允哲再待下去,再继续给他闻见那股信息素,他可真的忍不住了。
床上重量并未减轻,高允哲没走。他拉开被子,靠近他,“褚易,张嘴。”
褚易刚想说你干什么,边想着边把嘴乖乖张开,高允哲也不犹豫,低头吻住他。
(下略)
一次结束。褚易躺床上喘气。高允哲终于放开他,伸出手找了纸巾擦干净,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贴上褚易脸颊。
“怎么这么烫,”他问,“你的病还没过去?”
嘴巴一时说不出话,褚易只好含糊地发出点声音,高允哲大约理解成了是,就又一次低头吻他。“嘴再张开些。”他边说边与褚易缠在一起,缠完又松开,逗弄他,让信息素通过粘膜传递。
“够了吗?”他问。褚易嘴唇都被他亲得湿漉漉,病症早已缓解,人是不难受了,但另个地方开始发酸。高允哲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救助流浪动物?他回想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的相处、高允哲态度的变化,越发觉得对方是将他当小狗对待。小狗是需可怜的,它需要拥抱,但一个拥抱结束,也改变不了那份可怜只是人类赋予的一次同情。
他慢慢眨一眨眼睛,默默给高允哲道歉,不好意思啊,上回还说帮你来着,但这次就再让我说个谎吧。
“不够。”他说,“我还没好。”
既然同情,那就多可怜小狗一些。再多一些可怜,或许有天就会变成真的喜欢。褚易分开嘴唇,喃喃着。高允哲没有怀疑,或者他也没想去怀疑,只是低下头,再次和他唇齿相合。一遍遍问,一次次谎,他们达成某种默契,让彼此交叠在当夜无止境延续。
正文 圆圆
近日褚易发现任帆给他的那盆叫圆圆的铜钱草又发新芽,他去康建中心例行看病时,将这一发现告诉对方。医生挺开心,和他讲,我早就说过啦,圆圆不一般,它很顽强,以后一定也能越长越好。
他边给褚易开新一个月的补充剂,边笑眯眯地说:“最近你的依存症有了很大好转,有没有发现这段时间的发病频率都降低到一月一次了?如果能保持稳定地摄取同一个alpha信息素源,小易,说不定有天你会创造医学奇迹,回归正常生活。”
褚易无奈:“大医生,听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这是受过十几年医学教育的人该说的吗?我的依存症是终生难愈的。”
“保持乐观开放的态度才是医学发展的正确道路。”任帆认真道,“再说你的伴侣又不是普通人,阿哲是e型alpha,现在医学界对稀有型第二性别的研究有限,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谁知道,我期待一下奇迹也很正常吧。”
褚易挑他话里语病:“哪里是伴侣,你别乱用词。”
任帆露出慈祥笑脸:“我乱用?他都为你拒绝了姚家的婚事,小易,你要多点自信。”
“你真觉得他是为了我?”
“你也知道高永霖热衷为他安排相亲,但如今所有类似的见面他都做拒绝,还不能说明问题?”
褚易哦一声,没有接话。他最近思考很多关于高允哲的事情,有些能想清楚,有些不行,但有一桩埋在心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