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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傅景渊,可他此刻说的话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各种情绪的冲击下,林如萱攥紧拳头问:“真的吗?”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的命。”傅景渊轻飘飘说着,就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如果你死,我就能想办法让他留在京城。”
林如萱厉声大喊:“你疯了吗?!”
傅景渊看着她笑了,“林侧妃要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如果是你的命,我很乐意做这笔交易。”
林如萱抖着双腿在地上不断往后缩,傅景渊真的想杀她,他看她的视线,让她觉得有一条冰凉的毒蛇盘在脖子上,凉的瘆人。
她已经被吓得顾不上去管那个死去的孩子,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死。
她不要死。
“不......你不能杀我......我......”
傅景渊对她这幅样子嗤之以鼻,懒得再看一眼,冷呵一声:“来人,送客。”
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海誓山盟,赌上自己的命的时候,还不是只顾自己,她和傅文睿倒是相配的很。
一样的让人恶心。
也不知道傅景渊到底和林如萱说了些什么,林如萱那天之后再没来过楚王府了,林宛安好奇得很,但无论她怎么软磨硬泡,傅景渊都不松口。
后来,索性她也不问了。
......
皇帝的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好,五月中旬已经下旨让太子监国了,群臣辅政。
林宛安终于知道为什么傅景渊一直会认为傅文砚会赢了,他虽然才十岁不到,很多政事都做不来,可年幼的太子给未来的大周描绘了一幅宏伟的蓝图。
他一改先帝只重文臣的理政方针,整顿朝纲,提倡文武兼重;主张废除世袭罔替的爵位制,世家的爵位要靠功勋才能一代一代传下去,子孙无能,那爵位便传一代降一等;提出要训练新军整顿军务。
虽然这都是他的设想,才刚刚提上议程,连个雏形都没有呢。
而且这些政治手段无疑触碰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想也知道要想推进实施会有多难,可年幼的太子就是敢对着内阁定下这些目标。
傅文砚真的想做一个文治武功、雄才大略的明君。
但太子新治,朝中辅政的一半都是近几年新任的官员,未来的君主励精图治,臣子也都年轻有抱负。
眼看着要开创一个新的纪元,一切都是那么的充满希望。
六月初三,盛京落大雨,天色有些阴沉,上午时起了风。
这一日,是庶人傅文睿离京的日子,派了五百兵士随从一路看押至甘州。
雨中的都城别有一番风味,街上是伞面各异的油纸伞,雨脚啪嗒啪嗒砸在青石板上,亭台楼阁在雨幕珠帘中都带上文雅的意味。
这座喧嚣的都城终于安静下来。
离城门最近的一条街上聚集了不少人,一个皇子夺嫡失败被贬出京,有不少人是来看热闹的。
连绵雨脚声中,有马车驶来的声音,还有铃铛碰撞清脆的声音。
茶楼上不少人探着身子往外看,就看到一小队卫兵之后,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厢檐角上那串琉璃铃铛在雨中摇曳作响。
有个郎君细细打量了一下,眼睛一缩,手中的扇子都唰一下合上,扯着嗓子对身后的屋子嚎:“楚王府的马车来了。”
其实,有一半的人之所以来城门口这里凑热闹,是因为大家都想看看楚王妃是何种模样。毕竟,那场宫宴上楚王妃的事迹已经传开,执刀斩杀叛贼的故事远比那些说书的讲的情情爱爱吸引人多了。
车帘被打起,穿着一身青衣的林宛安踩着木阶缓缓下来,身侧的丫头给她撑起伞。
不远处的城门口停了几辆马车,隔得不远,林宛安清楚的看到那里站着的几个人。
有祖母,还有太子殿下,而傅文睿自始至终都坐在那辆蒙了黑布的马车上没有现身。
林如萱的样子似乎是还在哭,而她身侧的杨氏早已失去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神情呆滞。
一场宫变,傅文睿彻底出局,而杨氏的母家随之倒台,户部尚书杨大人未及流放先死在狱中,多重打击下杨氏已然神情恍惚,有些癫狂的征兆了。
初雪小声问道:“王妃要过去吗?”
林宛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眼里闪过一些自嘲,不咸不淡开口道:“不必了。”
过去做什么?见证她的父亲和杨氏母女的患难真情吗?
至此一步,林宛安的心彻底凉了,甚至不由自主想起她早早就去了的娘亲,不知道她看到此情此景会作何感想。
陛下特旨免了荣国公府的牵连之罪,可父亲他是真的疼爱林如萱啊,宁愿舍了京城高枕无忧的生活,也要陪他的女儿一道去甘州,甘愿下半辈子都囚禁在一方天地里。
林宛安突然就笑了,她父亲这辈子头一回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