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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物上,他往后扫了眼,看清那是面钢架方桌。
那方桌上摆着一副小型手脚架,上面还用红色细绳绑着一个木偶。
那个木偶被锯掉脑袋,脑袋掉落在木偶旁边。木偶无机质琉璃眼凝望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方桌上还放着一本打开的书,四面散开几张白纸,上面画着各类肢解的尸体,边上还附着密密麻麻标注。
“这是梅泽时子。”郝云见余顾盯着那木偶,善解人意为他介绍。
见余顾迷惑不解望着他,郝云又开始补充道:“她是岛田庄司《占星术杀人魔法》一书里的角色,在书里她被砍去了脑袋。被吓到了吗?这些都是我在模仿推理小说里的作案手法。我是个推理小说发烧友。”
说罢,他朝书架指了指,余顾这才看清,那上面插满的书全是各国著名的推理小说。
“好了,自我介绍时间结束,现在该轮到你了。”郝云双手合十,他笑容未变,眼底却浮起寒意,“你和那个人一直在联系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余顾有些心虚撇开目光。
“一般小说里的角色说这种对白,就证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那个人——也就是爆炸案前联系我们的人。
他要我们4月16号前往中昌市远城区楼西路45号的烂尾楼,说在那里能给我们一次人生重启的机会。要不是他,我们七个人不会凑在这里,你不会不记得他了吧?”
“记得……当然记得,可你说我在和他联系,这什么,我不明白。”
“或许你不知道吧,昨天晚上我俩看守钥匙的时候,你自以为你很高明,当我什么也没看见。可惜啊,我强运附体,正好看见了你拿走枪的那一幕。”
“……”
“一楼大厅之前我们去过那么多次,沙发下压根就没枪。我只能理解为,你是动用了游戏里心愿必答的规则,才得到了这把枪。
可让我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不在穿越进游戏那一刻,就立马许下心愿?这真是费解啊!直到今天你假装受到袭击,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你们是在设局啊!”
“我哪里假装了?”余顾牵强笑了笑,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快别装了,”郝云不屑地笑了笑,“你那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哄哄其他人。”
“……”
郝云盯着余顾,笑里透着几分狂气。他开始根据目前发生的一切,自问自答起来:
“我推断你之所以把心愿留到这个时候用,是有人一开始就授意你这么做。你们将一系列看似毫无联系的事件串联好,让众人眼中谢遇安的印象逐步变差,这目的性太过明显了。
于是我就想到了,那个人。他或许就在我们当中。但是他为什么只联系你一个人?你俩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余顾心里咯噔一响,他没料到郝云居然如此机敏。在他们自以为滴水不漏的行动里,居然洞察出他们的真实目的。但越是这种时刻,他越不能出卖那人。
想到这里,余顾脸上堆起假笑:“这位小兄弟,你的疑心病未免太重了点。我就跟你坦白吧,我没跟他联系过。至于我为什么针对谢遇安,是有原因的。”
见郝云不信,余顾笑容染了几分痞气。他接着往下说:
“你之前跟我看守钥匙的时,有讲过中国海上大逃杀鲁荣渔案件,还有日本32男1女被困孤岛事件。这些我也略有耳闻。我自然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获得武力支撑有多么重要,但是谢遇安这小子很明显会碍我的事。
“你也能猜测出他在现实世界里是什么身份吧,他虽然没说,但就那个身板和气质,要不就是当过兵,要不就是警|察。他实力太强悍,会成为我路上的阻碍。所以,我算是防患于未然,将能威胁我的苗头提前掐灭。不能直接跟他硬刚,那让他名声扫地孤立无援,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啊……”郝云听了余顾的说辞,手指在方桌上敲打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过啊,大叔,”郝云的声音阴恻恻从耳侧传来,“给你句忠告,千万被人当刀使。不然等你失去利用价值,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可就惨咯。”
余顾回望着郝云,嘴角抽搐片刻,难看地笑了笑。
当晚,窗外狂风怒涛翻滚,卷起的骤雨噼里啪啦敲打在玻璃上。
周凉将购物篮中的速食品都摆放整齐,又在冰箱里塞满食材和水果。他望着客卧幽幽叹了口气,这才提起笔,将后面的安排事无巨细地写在便条上。写好后,他将便条贴在之前分析人物的白板后面。
周凉心里浮出强烈的不安,今晚注定会是个不眠夜了。
是夜,四号房内。
睡在郝云身旁的余顾辗转反侧。在一阵手机振动中,余顾猛地惊醒,他手指痉挛着,赶紧按熄闹铃,目光停留在墙上那把电锯上。
那人嘱咐的行动就在今晚了。余顾心里默念着,浑身紧张得仿佛要抽筋起来。
月光下,那电锯透着幽幽蓝光,宛如哀乐的前奏。
咖啡厅里的虞双正在安慰哭泣的茉莉。
“好了好了,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依照外表去判断男人,现在知道他那副德行,及时止损也好呀。”
茉莉在她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咬着下唇,委屈地点了点头。
“这样好了,我看你状态也不好,下半夜你回房间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可以吗?”
“不要紧,马上就要天亮了,天亮后就没事了,你快去吧。”
这么一说,茉莉确实倍感疲惫,她对虞姐道了声谢,拖着迟钝的身体回到房间。这时,她恍惚听到蜜蜂煽动翅膀的声音,嗡嗡嗡,由远及近而来。
这是精神状态不好产生了错觉吧,这里怎么会有蜜蜂呢。她这样宽慰自己,扭开房门进了屋。
五号房里,肖矢穿着丧服跪在地上。他颤抖举着三根香,对着一座灵牌,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那灵牌后面还挂着张黑白照片,上面印着一位少年。
“安息吧,”他碎碎念道,“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肖矢由刚开始的平静变得狂躁,手指插进头发里,开始狠狠拽自己的头皮。
虞双等茉莉走后,习惯性地打开了沙盘模型。
公寓模型里的七个陶瓷小人规规矩矩待在自己屋中,看上去分外和谐。她微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