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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扮相。”
    “老带劲了,”岳小川翻出照片,“你上次来我家,没乱翻我东西吧?”
    “哪好意思,就在外面坐了坐,吃点东西。”
    岳小川暗自松了口气,怕底层抽屉里的贺卡曝光,那是他依旧卑微的证据。
    “这也太可爱了,看得我梆硬。”尽管早就看过,楚天长还是故作惊艳。
    “啥?”突如其来的粗鄙之语,配合温柔正经如天气预报的语气,显得十分诡异。
    “梆硬,”楚天长淡淡重复一遍,饶有趣味地指向最后一个抽屉,“那里藏什么宝贝了?”
    “没什么,废本子。”岳小川欲盖弥彰地拉开看看,又飞速推回去。
    “哦……那就算了,我还以为,有写真什么的。”楚天长的尾音透着王者归来的自信。如果岳小川心里没他,完全可以大方地把贺卡展示出来。
    鱼一直咬在钩上,只是挣得很凶,像《老人与海》里那条大马林鱼。
    “明天,我要把我的剑拿回去,”岳小川又抽出剑来,轻轻挽了个剑花,“它给了我力量。”
    “你的剑叫什么?”
    “没名。”
    “剑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岳小川想了想,暗藏玄机地说:“也许会是忘情,断情,斩情一类的……”
    “看破红尘了?”楚天长在心里把这些中二名字嘲笑了一遍。
    “当然没有,我只是看破你了。我忘掉、断掉、斩掉的,是上一段情,而不是未来的。”岳小川目露神往,“等遇见合适的人,就继续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没那么合适的,咱俩凑合凑合吧。”
    岳小川没理会他的提议,走到窗边,抹去冰冷玻璃上的水雾。不知不觉,夜色已然压了下来。
    王三一讲过,楚天长是个极有毅力的人。上学时,他可以为了拍猩猩,在动物园从开园蹲到闭园。
    岳小川想,他的才华和财力让很多东西显得唾手可得,所以越是不受控的,就越感兴趣。比如猩猩,比如自己。
    “有个问题,纯属好奇。”岳小川依旧背对着他,不想被他看见表情,“你上学时,是怎么追到人家大明星的?就这样么,像狗皮膏药似的?”
    “没怎么追……他看起来,特别骄傲吧?其实,他从不拒绝别人对他的好。”楚天长回忆道,“过了这么多年,他有没有点长进,我就不知道了。”
    岳小川手肘撑在窗台,凝望对面逐渐被夜色染黑的楼宇,寻常百姓家的点点灯火渐次亮起。
    楚天长也趴过来,歪头望着他的侧颜,轻声道:“所以,其实我不太会追求别人。跟我回去吧?我不是要你接受我,而是你的梦想,在家里没法实现。”
    岳小川以手托腮,淡淡地瞥着肩旁的男人,眸中波光流转,一片璀璨。
    他没说话,而是在窗子重新蒙上雾气后,用指尖勾勒出一颗被箭穿过的心。
    “手给我,放松。”
    楚天长捉住他的手指,如同教孩子写字。寥寥数笔,一个肥嘟嘟手持弓箭的丘比特跃然于玻璃,极为传神。
    诧异而略带腼腆的笑悬在岳小川唇角,楚天长缓缓凑近,想去尝尝这个笑的味道。
    10厘米,8厘米,5厘米,要成功了!
    “川川啊,”是岳母在敲门,随后探进头,“你去超市买点东西,妈这做饭呢走不开。”
    岳小川猛然一震,如梦方醒,飞速用巴掌抹去玻璃上的图画。
    第43章 重磅出柜
    楚天长自然也随岳小川同去,他们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到红薯粉等食材,回来时家中和楼道皆是漆黑。
    “妈?停电了?”岳小川摸索着手机,“别人家还好好的,短路了吧。”
    “不知道,你大舅等会儿就来。”
    “我大舅是厂里的高级电工。”岳小川对楚天长解释,刚要点开手电,忽然心念一动。
    一瞬间,他脑中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
    那个仓惶抹去的丘比特,健身杂志上的肌霸们,充斥着躁动和羞愧的青春期,不敢在少年宫的澡堂与队友打闹……
    还有那些,被动相亲的连番轰炸。
    “爸妈,趁着现在乌漆嘛黑,大家谁也看不见谁,我跟你们说个事儿。”质变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有博闻强识、能言善辩的楚天长在,也许是个出柜的好契机,能从科学和人性的角度,让父母理解。
    “咋的了?”母亲轻声问。
    “唉,我也不想太磨叽,”岳小川的声音干涩而坚定,“别再给我介绍女孩了,要介绍,就介绍男的吧。儿子不孝,喜欢男人。”
    楚天长轻轻抽了口气,暗道一声:真他妈牛b。
    随即脑中灵光乍现,高声附和道:“我是他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
    似乎所有的活物,都因这两句话而湮灭。房间内一片死寂,如刚开启的古墓。
    几秒后,客厅的顶灯骤然亮起。
    刺痛了眼球,也照亮了房顶的彩色气球、悬垂的丝带和印有haybirthday的巨型横幅。
    墙边,齐齐藏着一溜人,各个大张着嘴,目瞪口呆。
    母亲手里捧着生日蛋糕,父亲握着一个礼花筒作势要拉,舅妈举着火机,正要凑近蜡烛。还有舅舅,叔婶,两位表兄、堂弟……
    岳小川的出柜宣言,若能多憋三秒,等待他的将是温暖点亮的烛光,和一场生日派对。
    “我,你们……”岳小川的大脑彻底陷入混沌状态,耳边响起战斗机的引擎轰鸣和防空警报。
    楚天长瞥了眼手机上的日历,低声道:“今天是你农历生日。”
    “川川,你、你别吓唬我们,”岳母将蛋糕放在桌上,惊慌失措地扑过来,握住儿子的手,“你的意思是,你变态了?骗人的吧?”
    “我不变态,我只是,喜欢男的而已。”岳小川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
    “砰——!”岳父把手上的礼花筒拉开了。
    在缤纷绚烂的纸屑和彩带中,他怒指楚天长,回头对亲戚们道:“这小子,是个富二代导演,准是他搞潜规则!”
    “我不是,我没潜——”
    楚天长优雅抬手,整理了一下发型,正要舌战群儒,忽听有人吼了句:“削他!”
    以岳父为首,几个中青年大汉怒发冲冠而来,他楞了一下,只好拔腿就往楼下跑。
    岳小川的男性亲属,各个都是魁梧有力的北方汉子,随便一位都可以直接去《水浒传》剧组报到。
    楚天长冲出楼门,一路逃到街上。凛冽的寒风,伴随急促喘息灌进喉咙和肺里,带来干渴和刺痛。
    他想停下,把羽绒服拉好,太过兜风不利于奔跑。可身后杀声震天,越逼越近。
    “站住!”
    “削死他!让他搞潜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