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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西葫芦鸡蛋虾仁馅。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听楚天长这样问,岳小川抬眼想了想,“没有。”
消灭几个饺子的功夫,他收到信息,是颇为吉利的8888元。
“随便送自己个礼物吧。”楚天长淡淡道。
同居近一载,岳小川从没开口要过东西。除了那个夏末的雨夜,请求楚天长把伞分给他一半。
楚天长早就点明,每次外出逛街购物的开销,统统归自己。
言下之意是,他可以随意血拼。甚至还给了他一张信用卡,唯一一次见他拿出来用,是刮奖券上的涂层。
岳小川只是在逛超市时,买些麦片和零食,服饰类一律记下款式回头去网上搜。遇到心仪而价格高昂的,就选择山寨货。
楚天长只好直言:我的意思是,和我逛街的时候,看中什么都可以买。什么都行,哪怕是奢侈品。
岳小川轻描淡写地说,网上的东西划算。
“谢了,楚老师。”对于已经到账的8888元现金,岳小川就算不想要也不便退回去,只好道谢。
“真没什么想要的?要不要选块表?能衬男人的气质。”楚天长现在的腕表,是江诗丹顿的历史名作系列,20几万。他让岳小川也选一块江诗丹顿。
“我还是更喜欢运动手环,实用。”岳小川释然地笑,“你说我一个吊丝,夏天穿30块两条的夏威夷裤衩,戴那么贵的表,没人会觉得是真的,浪费。名表,还是配你这种高富帅吧。”
岳小川不会问,为什么你要花20多万去买一块手机上也会显示的时间,也不眼红。
“好吧。”楚天长温吞地说,用筷子去夹拉皮。晶莹剔透颤巍巍,眼看就要夹起一整条……啊断了!气死强迫症。
“楚老师,最近家里生意挺红火?怎么总想给我买东西。”
楚天长瞥他一眼,“我现在花的,都是我自己赚的。”
“sorry,我就随口一问。”岳小川成功夹起一条完整的拉皮,“咱们的消费观念,可能不太一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种不知算平凡或罕见的“品质”,让楚天长心下难安。假如岳小川像曾经的辛池一样,看重物质享受,他会觉得好受点。
他怕,岳小川总是什么都不要,某天一开口,就要个他给不了的。
在洗碗机的水流冲撞声中,楚天长拿出两支精致的小蜡烛点燃,分别是“2”和“6”。从岳小川的角度来看,自己62岁了。清淡的精油馨香中,他吃了一小块冰淇淋蛋糕,并把照片发给家里:楚老师在给我过生日。
“团长是谁?”楚天长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嗯?”
“你的微博评论里,经常出现的那几位网友,前缀是……小川应援团。”
“哦你说那个,”岳小川恍然,旋即弯起眼睛大笑,“哈哈,团长是我妈。”
“团副呢?”
“我二姨。”
“政委?”
“我舅妈。”
“二营长?”
“我老婶。”
“意大利炮?”
岳小川先是让他猜,片刻后才给出谜底:“肯定是我老叔啦!”
“呦,你的亲戚们还组个独立团。”楚天长忍俊不禁,“你爸什么职务?”
“你能看出来吧,我爸不太喜欢我做演员,”岳小川的笑颜微微黯淡下去,“所以,他属于非战斗人员。但我妈一直很支持我,她说,除了杀人放火,支持我的所有选择。”
随着燃烧,精致的生日蜡烛在消融、坍塌,像春天里的雪人似的,逐渐萎顿下去。
从进门起就惦念着,又不确定是否存在的礼物,终于在烛光消逝前,出现在岳小川眼前。
一张手工贺卡。
“纯手工diy,我没忘记自己的承诺。”楚天长颇为自得地挑眉,示意他打开。眉弓下温柔而冷漠的深眸,难得透出些期待的意味。
岳小川小心摊开半个a4纸大小的贺卡,一个“haybirthday”的立体横幅徐徐拉开,背景是彩色毛毡拼成的森林、树木、花朵、小动物,仿佛在开一场森林派对。
正中,是个手绘的小男孩,头戴生日帽,小王子画风。旁边的树干上也写着字,dearfriend之类。
“谢谢,太漂亮了。”楚天长有绘画功底,审美水平又高,除了dearfriend,岳小川喜欢关于它的一切,“等你再过生日——”
“等我过生日的时候,”楚天长淡淡破了盆冷水,“别再送这种手工的东西了,太费事。”
对于这类幼稚而甜蜜的互动,他潜意识认为,还是越少越好。
“哦,行。”岳小川耷拉着脑袋,反复开合手里的贺卡。
他们又聊到平安夜。
“我跟同事聚餐,你呢?”楚天长问。
“我也是,参加一个派对去。”
结果,两天后的午夜,本该各自潇洒的两个人,却在电影院碰上了。
中间隔着一个路人。
大导演温良的新片首映礼,男主角自然还是辛池。岳小川是熬夜抢的票,他猜楚天长也是。
观影期间,他们数次身体前倾,偷眼去看对方。
路人左右开弓问:你们在看啥?一见钟情了?要不谁跟我换个座儿,别探头探脑的影响我看电影成吗?
第26章 你的名字
影片结束,台前灯光渐渐亮起,主创人员登场。整座影厅如瞬间喷发的火山,喧嚣沸腾起来。四周观众陆续举起灯牌和荧光棒,将他们淹没在热情的光海中。
“啊啊啊辛辛——”他们之间那个外表十分糙汉的路人在尖叫,两只大拳拳凌空乱挥。
辛池身着复古休闲西装,微笑抬手向观众示意,随后和导演温良并肩站在主创人员正中。和那个魁伟的中年男人比起来,他纤瘦精致如花蕊。
他说话带着鼻音,似乎在感冒。这点很快从主持人的提问中得到印证。
“嗯,有点着凉,一点点。”
“我注意到你的手受伤了。”
辛池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指,“上周拍戏的时候磕了一下。”
台下,痛惜的哀叹此起彼伏,恨不能以身相替。
见面会结束,辛池的助理闪现般来到他身旁,递过保温杯的同时,将大衣披在他肩上。他似乎在刻意与他人拉开距离,跟助理走在最后。
几分钟后,影厅开始散场。岳小川故意与楚天长走了不同的出口,又在影院外磨蹭片刻才走上马路,却见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夜色深重,飞花般飘起雪来,被黄色车灯镀成瑰丽的金屑。
确认过车牌号后,岳小川的脚步戛然而止,随即调头,匆匆走向反方向。
“岳小川!”楚天长探出头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