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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包养或许不雅,和岳小川“做朋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楚天长和他同吃同住一个月,像科研工作者观察实验对象似的,观察他。离开剧组,楚天长得出科研成果:他不错,自己不烦他。他还比较注重个人卫生,不是汗脚,每天都洗澡、换内裤。生活习惯也ok,没有乱扔衣服、袜子等坏毛病。
对于“恋爱关系”,楚天长只想要后半部分,岳小川这种玩得开不矫情的人很合适。而且,楚天长喜欢他的眼睛,非常喜欢。
“楚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回去想想,什么时候给您答复?”
楚天长抬起手腕,“嗯……48小时吧。”
“ok,没问题。”
从餐厅出来,路依然堵,代驾司机懒懒地叹了口气。
“今年,比去年,冷哈。”
“嗯。”
岳小川蹦爆米花似的,和楚导演聊着,词句的间隙很长。楚天长给他48小时考虑,还不到1小时,他就开悟了。
包养也好,潜规则也罢,甭管这种关系的学名是什么,他都能接受。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楚天长。若他不喜欢,天王老子的橄榄枝他也不接。
楚天长酗酒又不想恋爱,许是受过情伤。岳小川有信心,能治愈他。大不了就当读技校,供吃供住包分配。楚天长母校的表演培训班,一年要好几万,而且食宿自理。
第9章 突然哲学
岳小川站在医院大厅一角,怀里抱着几盒药,在世间百态中从上至下读体检报告。医生说他有点贫血,所以给他开了冲剂。
他将体检单拍照,发给微信置顶好友“楚老师”。很快,有电话打进来,男人轻笑一声:“岳小川,作为演员,你的理解能力太流于表面了,我是让你去查艾滋梅毒那些。”
岳小川感觉挨了一耳光,“楚天长!楚天长老师,我没病。”
“这么了解自己,你是显微镜吗?”
“我说我在不久前还是个童男,您信吗?”
“不信。”
也对,医院又不给开童男证明。岳小川哑口无言,只好妥协:“行,您是讲究人,我查。”
“回头把单据给我,我给你报销。不是我不信任你,人呢,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对吧?”
岳小川干脆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发现自己有颗龋齿。
春节前半个月,他正式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行李不多,楚天长的后座加后备箱,再抱着一部分,一趟就搬好了。
曲喆尚未搬走,没料到岳小川这么快就找到了归宿,帮忙整理物品时,数次偷偷打量楚天长,悄声道:“哎,还挺帅的。他是不是有点什么癖好?五十度灰那种。你把他尾骨都弄裂了,他反倒对你这么好。”
“反正,我不亏就是了。”
收好钥匙和门禁卡,岳小川像学生似的跟在楚天长身后,聆听家中的规矩。
“书房随便用,看书前先洗手,不能边吃东西边翻书。”楚天长走出书房,又拐进那个迷你影院,“电影随便看,我的蓝光碟都是正版的,注意点就好。”
主卧里,楚天长腾出半个衣柜,用一个漂亮的实木衣挂作为三八线。清淡的天然草本香气弥散在四周,岳小川鼻翼轻动,又听他说:“如果你不喜欢这款香氛,咱们可以一起去挑个其他味道的。”
岳小川连连点头,开始收拾东西。他也有书,电影杂志、《故事会》、《猛鬼故事》,和一整套国内首版《哈利?波特》系列,占据了书架小小一角。他很少买正品,《哈利?波特》是仅有的正版书,每一本都是学生时代赶到市里排队购得。
岳小川归整个人物品时,楚天长系起围裙,开始准备晚餐。楚家的厨房是比较前卫的半岛式,从橱柜延伸出的实木餐台作为厨房与客厅的分界,令家居空间开阔而独特。
原来他会烹饪,妙哉妙哉。岳小川摩拳擦掌,也想融入这美妙的居家氛围,却被告知:“我习惯一个人做饭,你去休息吧。”
“那刷碗就由我来吧!”
“这种事情交给洗碗机就可以。”
岳小川只好坐在餐台边,托腮凝视楚天长沉稳的身影。
“有忌口吗?香菜、葱花这些?”
“没有,别太咸太辣就好。我晚上吃得少,您当我是小孩子的食量来准备食材就行。”
“不用担心,我口味不重。”
咔嚓,刀具与香芹擦出爽脆的声响,一丝清香漫上鼻端。除了酗酒、毒舌,真是个好男人啊……岳小川歪着头,沉醉在楚天长营造的暖男幻象中。
“您真贤惠,楚老师。”
切菜声戛然而止,楚天长抬眼,哼了一声。不久后,菜品陆续出现在岳小川眼前。麻油凉拌手撕鸡丝、香芹小炒肉、蚝油双菇,量不大,碟子精致。一碗主食沿着桌面推来,健康的藜麦饭。
岳小川拨给楚天长半碗,“真没想到,您做的饭有种妈妈的味道,特香。”
楚天长不知该如何回应“妈妈的味道”这种赞美,隔了几秒才说:“以后呢,有空就做,没空出去吃。”
“嗯嗯。”岳小川已经被卷入美好幻觉的旋涡,甚至开始头重脚轻。入夜前,他都沉浸在单方面恋爱的甜蜜氛围中,幻想细水长流。直到男人修长的指头爬上他脖颈,用温柔却不容反驳的口吻告诉他:“不早了,洗洗睡吧。好好洗洗。”
楚天长靠在床头,边喝酒边看岳小川的《猛鬼故事》。龙舌兰冰镇后纯饮,入口馥郁。他看了两个故事,15页,才等到刚刚包养到手的小演员。
一道白色幻影闪过,仅着内裤的岳小川“哧溜”钻进被里,抬起雾气氤氲的琥珀色眸子,斜望着楚天长。他胸口皮肤搓得发红,确实是好好洗过了。
楚天长在他眉目间流连忘返,放下酒杯,捏过他有些尖细的下巴,压低声音缓缓凑近,“你好慢。”
眼看四唇相接,岳小川突然说:“楚老师,我也想喝点。”
接过酒杯,他一饮而尽,被扑鼻的冲劲儿激得皱起鼻尖。空杯在床头柜滚动一周,伴随骨碌碌的响动,楚天长再次吻上来,同样的酒香弥漫在不同唇齿间。
龙舌兰芬芳的热吻中,岳小川的手滑过对方腰间,在那曾受伤的尾骨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楚天长猛地拂开他乱动的手,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岳小川被吓了一跳,舌尖舔去唇角的液体,“您怎么了?”
“你不是0吗?”
“我,我不清楚,也许任何位置都能胜任吧,攻守兼备。”
“我不行,我是1。”楚天长打量着他,两道好看的长眉慢慢拧起来。
岳小川抿起嘴唇,困惑地笑着。他还以为,自己是来插秧的。
“你该不会,还在觉得自己上了我?”楚天长